影卫的示警声与箭矢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
但箭太快!太近!护卫们拔刀的动作才刚刚开始!
王一博瞳孔骤缩,身体本能地向后急仰!但箭尖的寒意已刺破空气,直逼胸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灰色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扑火的飞蛾,决绝地挡在了王一博身前!
是肖战!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那支淬毒的弩箭,狠狠扎进了肖战的右肩!
巨大的冲击力让肖战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鲜血瞬间染红了灰色的仆役棉衣,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混合着幽蓝箭头上散发的诡异甜香弥漫开来。
“阿九!”
王一博目眦欲裂,脑中一片空白!
身体先于意识,他一把揽住肖战倒下的身体,触手是温热的、迅速蔓延开的粘稠血液。
那熟悉的、拼死相护的姿态,与记忆深处某个雨夜昙栖谷的画面轰然重叠!
“关门!”
王一博厉声嘶吼,抱着肖战放到床上。
影卫瞬间封锁酒楼,追查刺客。
王一博将肖战小心地放在自己那张宽大的紫檀木床上,此刻,雪白的床单上染上了刺目的鲜血。
肖战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右肩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泛起诡异的青紫色,毒素在迅速蔓延!
那甜腻的腥气愈发浓重。
“箭上有毒!‘碧磷’!”
王一博只看一眼箭头的幽蓝光泽便认了出来,一种极为阴狠的蛇毒,见血封喉!
药庐的人赶来需要时间!来不及了!
王一博没有丝毫犹豫。
他一把撕开肖战肩头的衣服,露出狰狞的伤口和周围迅速扩散的青紫。
在肖战惊愕的目光中,他俯下身,温热的唇瓣贴上了那冰冷的、泛着毒气的伤口!
“唔!”
肖战身体猛地一颤,剧烈的疼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瞬间席卷全身。
王一博用力吸吮,将混合着毒血的黑紫色液体吸出,吐在旁边的铜盆里。
每一次吸吮,都伴随着剧烈的腥甜和毒素的麻痹感冲击着他的口腔。
他的动作迅速而精准,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肖战的意识在疼痛和毒素的作用下有些模糊,他怔怔地看着王一博近在咫尺的侧脸。
那紧蹙的剑眉,专注而焦急的眼神,微微汗湿的鬓角……与记忆中昙栖谷那个雨夜何其相似!
那时,肖战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这家伙……是不是借机占我便宜?”
此刻,同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中,一丝荒谬的笑意竟在肖战苍白的唇角漾开,他忍不住轻轻“呵”了一声。
这声轻笑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正在吸毒血的王一博动作猛地一顿。
他抬起头,唇边还沾着暗黑的血迹,眼神复杂地看向肖战。
那笑容……虚弱,带着痛楚,却又有一丝他无法解读的……熟悉和无奈?
王一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宽大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了肖战的脸颊,挡住了他下半张脸,只留下那双此刻因疼痛和失血而显得格外清亮、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
这双眼睛……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个在昙栖谷雨夜,被他吸着毒血,又气又笑瞪着他的人的眼睛!
里面也曾盛满了星河,盛满了对他不顾自身安危的无奈和……隐秘的关切。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屋内只剩下两人交错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药味。
还有那被刻意压抑了太久、此刻却因生死危机和熟悉场景而悄然弥漫开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冰昙信息素。
王一博的手掌能感受到肖战脸颊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双眼睛,仿佛要穿透所有的伪装,看清那瞳孔深处真正的灵魂。
“你……”
王一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影卫首领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凝滞的氛围:
“禀少主!刺客已伏诛!是玲珑坊余孽,霍沉璃!她身上搜出血微棠的联络信物!”
霍沉璃!果然是她!
王一博眼神瞬间恢复冰冷锐利,覆在肖战脸上的手也缓缓收回。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眼神复杂的“阿九”,沉声道:
“看好他!请药庐主事速来!”
说完,他霍然起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杀气和唇边的血迹,大步走向门外。
肖战躺在床上,肩头的剧痛和毒素的麻痹感仍在持续。
但王一博手掌残留的温度和那双几乎要看穿他灵魂的眼睛,却在他心中掀起了比伤口更汹涌的波澜。
他看着王一博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王一博,你究竟……知道了多少?刚才那一刻,你又在想什么?
肖战发烧三天三夜才退烧,之后半个月迷迷糊糊,时而清醒然后又陷入昏迷。
而这半个月,江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血月当空,焚天门七十二道赤焰令冲天而起,将夜幕染成血色。
王一博立于山门之巅,焚天剑发出嗜血的嗡鸣,剑身暗纹如同血管般蠕动,渴望着鲜血的浇灌。
“今日——”
他的声音不重,却让整个焚天门为之震颤,“我要这江湖,血债血偿。”
黎明前的血微堂总坛,最后一盏灯笼在风中摇曳,将王一博的身影拉得修长而扭曲。
他站在主殿的飞檐上,玄色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衣摆处缀着的暗金云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焚天剑斜指地面,剑身上蜿蜒的血槽里,粘稠的血液正缓缓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王..王一博...”
一名重伤的血微堂长老拖着断腿爬行,在雪地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颤抖的手抓住王一博的靴尖,在乌黑的皮革上留下五个血指印。
王一博垂下眼帘,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缓缓抬起右脚,绣着暗纹的靴底精准地碾在老者指节上。
骨骼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黎明中格外清脆,伴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哀嚎。
“脏了。”
他轻声道,声音比檐下的冰棱还要冷冽三分。
焚天剑倏然扬起,剑身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光。
老者的头颅飞起时,浑浊的眼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王一博漠然看着头颅落地,剑锋轻转,将溅到剑镡上的血珠甩落。
那颗血珠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最终落在一片未化的雪地上,将纯白染成刺目的猩红。
他的眼神始终平静得可怕。
不是刻意压抑的平静,而是真正的心如止水。
就像看着一片落叶飘零,一朵雪花消融,连呼吸的节奏都不曾改变。
唯有在剑锋刺入敌人咽喉的瞬间,他漆黑如墨的瞳孔才会微微收缩。
——那不是兴奋,而是确保剑尖精准刺入第三与第四颈椎间隙的本能反应。
当最后一个抵抗者倒下时,王一博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白丝帕。
帕角绣着一枝几不可见的昙花,此刻被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展开。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焚天剑,从镶嵌着黑曜石的剑柄到泛着幽光的剑尖,动作优雅得像在调试古琴的琴弦。
染血的丝帕飘落在地,被他毫不留情地踏过,锦靴碾过时发出细微的丝帛撕裂声。
“烧干净。”
他头也不回地下令,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连地基都要烧透。”
转身离去的背影挺拔如松,玄色大氅在晨风中翻卷如云。
所过之处,血微堂的建筑开始自燃,诡异的青白色火焰吞噬着一切,却始终与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仿佛连火焰都在敬畏这个男人的冰冷。
———————
青冥观的正殿内,参与当年镇北侯府雪夜的三长老被七根透骨钉钉在祖师像前。
王一博端坐在太师椅上,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的貔貅雕饰上。
他的坐姿看似慵懒,实则每一寸肌肉都保持着随时可以暴起杀人的紧绷。
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将那双薄唇映得如同染血。
“当年你往肖老太爷眼中倒入熔化的硝石时,”
他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诵读经文,
“可曾想过硝石入眼的滋味?”
王一博慢条斯理地往炉中添加硝石,看着老道的皮肤一寸寸焦黑卷曲。
三长老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焚天剑划过三长老眼皮,鲜血还未流出就被高温蒸干。
王一博的笑容在火光中妖冶如鬼魅:
“别闭眼,好好看着。”
王一博却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那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血迹。
他从腰间取出一把银质小刀,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线,慢条斯理地修整着指甲,仿佛眼前的酷刑还不如他的指甲值得关注。
当三长老咽气,王一博才缓缓起身,一剑劈开丹炉。
沸腾的金属溶液倾泻而下,将青冥观的牌匾熔成扭曲的废铁。
他走到尸体前,焚天剑轻轻一挑,将那颗面目全非的头颅挑起,随手抛给身后的影卫。
头颅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滚了三圈才停下,正好面朝祖师像。
“挂在观门口。”
他整了整袖口的银质纽扣,
“让香客们都看清楚,得罪焚天门的下场。
—————————
沧浪舫
南宫御风的轻功终究快不过疯魔的焚天剑气。
王一博踏浪而行,剑锋所过之处,沧浪舫十三艘战船接连炸裂
疯批的男人独立船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却洗不净他身上萦绕的血腥气。
南宫御风被玄铁链锁在主桅上,右臂的断口处还在汩汩流血,将白色的长衫染成暗红。
“王一博...”
南宫御风虚弱地笑道,嘴角溢出的血丝被雨水冲淡,
“为了个仆役,值得吗?”
王一博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缓步上前,焚天剑的剑尖轻轻点在南宫御风心口。
剑锋刺破丝绸的声响在雨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你错了。”
他俯身在南宫御风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冰冷得不像活人,
“他从来都不是仆役。”
手指一根根掰断,王一博欣赏着南宫御风痛苦扭曲的表情:
“放心,我会让你最后一个死。
“焚天剑贯穿丹田,废去全部修为,
“好好看着,沧浪舫是怎么覆灭的。”
当最后一个敌人倒下,王一博站在尸山血海之中。
焚天剑饮饱鲜血,发出满足的嗡鸣。
他的白衣早已染成血色,发梢滴落的血珠在脚下汇成小溪。
他掏出一块崭新的丝帕,帕角依旧绣着那枝昙花,仔细擦拭着剑身上南宫御风的血,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沉船。”
他头也不回地命令,纵身跃上来接应的小舟。
身后,沧浪舫的旗舰在暴雨中缓缓倾斜,桅杆上的旗帜最后燃烧了一次,随即被翻滚的浪花吞没,仿佛从未存在过。
————————————
“不够...还不够...”
他喃喃自语,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焚天剑感应到主人的疯狂,剑身血纹暴涨。
王一博站在铜镜前,修长的手指解开染血的玄甲。
每一块甲片都被他亲手擦拭干净,整齐地码放在紫檀木的兵器架上。
当他换上雪白的丝质中衣时,衣领处隐约露出的锁骨线条优美得像个书生,完全看不出方才血洗三派的狠厉。
他走到肖战床前,烛光在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跳动,却照不进深处。
骨节分明的手悬在肖战苍白的脸颊上方,最终只是轻轻拂过一缕散落的发丝,将之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与方才那个冷血的刽子手判若两人。
“阿战。”
他低唤,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我回来了。”
窗外,最后一缕硝烟散尽,晨曦初现。
王一博站在雕花窗前,背影挺拔如剑,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唯有焚天剑上未散的血气,和那方被血浸透的绣梅丝帕,无声地诉说着这半个月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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