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清正律师事务所。
下午一点的暖阳刚漫过“公平公正”办公室的百叶窗,空调外机翁翁转着,键盘声敲着有气无力。
阿哲抱着一摞打印纸从走廊冲过来,纸页边角蹭到门框,哗啦啦地撒了一地,他不顾去捡,扯着嗓子喊:“号外,号外,号外,都停会儿手——今日特大新闻!”
正在改方案的张姐笔尖一顿,抬头瞪他:“小祖宗,再吓我一跳,今天下午茶你请。”
“我请十顿都没有问题。”阿哲手舞足蹈,“咱们新来的法务!HR刚跟我说的,留洋回来的,顶尖法学院毕业,正经执业律师!红圈所拿着七位数年薪抢,人家愣是选了咱们这儿!”
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敲键盘的手悬在半空中,接水的老李端着杯子定在饮水机旁,连最淡定的部门总监从隔间探出头:
“真的假的,就咱们这规模,还能请这种大人物?”
“千真万确!”阿哲蹲下去捡纸,“据说人家想做公益活务,咱们不是刚接了几个法律援助项目吗?专门冲这个来的!”
实习生小林是人当中最腼腆的,弱弱问一句:“我们是不是要为新同事准备欢迎仪式?”
“是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阿哲把打印纸整齐放在办公桌上,“下午二点就到岗,HR特意让咱们别大惊小怪,别吓着人家。”
“吓着?该被吓着的是咱们吧?”张姐摸着下巴啧啧称奇,“以后签合同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旁边坐着位大律师呢。”
在旁倾听的王哥立即掏出手机搜了搜,忽然“嚯”了一声:“你们看这个——慕容,是不是这个?三年前在伦敦办过那个跨国知识产权案,胜诉率百分之百!照片上看着挺年轻啊,跟咱们差不多吧?”
屏幕上的照片里,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站在法庭外的台阶上,阳光落在他墨发低束,发梢泛起银白,眉眼清瘦,下颌线利落,眼神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温和。
议论声像潮水漫上来。
有人猜是来体验生活的贵公子,有人翻出手机搜“留洋执业律师公益”。
还有人开始紧张——以后签合同怕是得逐字逐句抠,旁边坐着位大律师呢。
直到二点整,前台领着人走进来,喧闹声突然卡壳。
来人墨发低束,余发垂肩,白衬袖长,窄肩腰细,黑西装裤,双腿修长,左肩斜挎着白背包,看着比照片里清瘦,眉眼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他站在办公区中央,目光轻轻扫过众人,弯了弯嘴角。
“大家好,我是慕容,”声音清润,像山涧水漫过鹅卵石,“以后请多指教。”
没人立刻接话。
阿哲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这和他想象中“气场两米八”的大律师完全不一样,倒像隔壁大学刚下课的学长。
“那、那您这……”老刘憋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在咱们这儿会不会觉得……太简单了?”
慕容笑了笑,那笑容里终于有了点少年人的暖意:“复杂的案子见多了,想试试更贴近生活的法务工作。”
“那、那慕律师……”实习生小林握紧手机的手,颤抖的。
他弯腰拿起桌上的员工手册,指尖划过员工须知那一页,“而且,大家不用叫我‘慕律师’,叫我小慕就好。”
“可能有些烫。”阿哲递的一次性纸杯。
“没事,谢谢。”慕容双手接过阿哲递的一杯温水,唇角微微上扬。
“神仙姐姐,你真好看。”阿哲睁大眸子,他不由的脱口而出,所有人面面相觑。
“男女老少都说我好看。”慕容脸上没什么波澜,像是早就习惯了。
“我十八岁,前辈您们呢?”他捧着纸杯,转移话题问道。
“我的天啊!”老李的保温杯差点脱手,眼睛瞪得像铜铃,“十八岁?能考律师证?我闺女考了三年法考还没通过呢!”
“神人!”张姐多看了慕容几眼,整个人差点软在椅上。
有人小声嘀咕:“这年纪轻轻的,真有这么大能耐?”
办公室响起一片抽气声。
慕容却像没听见这些惊叹,径直走到靠窗的空位坐下,打开白背包,里面没什么稀罕物:
一本翻得卷边的《国际经济法》,几支笔,还有个印着猫咪图案的保温杯。
他拿出电脑,开机时屏幕亮起来,映出他侧脸的线条柔和,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慢慢发现,这位“十八岁大律师”一点不端架子。
有人合同里漏了个标点,他会温和地指出来,顺便讲句:“这种细节有时候会影响解释。”
阿哲被客户刁难,他接过电话三言两语就厘清了权责,挂了电话还笑着说“别慌,逻辑理顺了就简单。”
慕容从不提自己的事,午休时会和大家一起去楼下便利店买饭团,偶尔被问起:“为什么放着高薪不挣来做公益法务?”
他总是望着窗外的树影笑:“维护公平正义,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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