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里散不开的流言像灰尘一样,黏腻地附在江逸俞身上,哪怕他早已走出那片嘈杂的空间,仍觉得呼吸沉重得难以支撑。
他回到房间,把门甩的很响,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关上,却没能关掉脑海里的场景重现。
那些窃窃私语、惊愕的目光,还有肖战那张死死绷着、几乎要碎裂的脸,像刀子似的不断刺进他的心里。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手机早就解锁又黑屏,黑屏又解锁,反反复复,不知道第几次地停留在“肖战”那个名字上。指尖放在拨号键上,却始终没能按下去。
他其实早在众人起哄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可当时太冲动,心里积压太久的怨与委屈一涌而出,根本没给理智留下一丝缝隙。
江逸俞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映出他眉头紧蹙的脸。他咬牙,忽然一阵烦躁,将手机往桌上一扔,站起来,一脚踢在凳子腿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然后他走出了房间。
安景民刚从浴室出来,还未吹干的头发滴着水,正穿着宽松的短袖在沙发上刷手机,看到江逸俞,也不意外。
“回来了?”他笑着抬头,语气轻快。
江逸俞却像什么都听不见般径直走向他,声音低得压抑:“你为什么要把那些照片给我看?”
安景民动作一顿,眼底一闪而过的光随即被故作镇定的无辜掩盖。他放下手机,无辜地睁大眼: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肖战。”
“我不需要你‘帮我’看清他。”江逸俞的语气比平时更冷,像是努力压制着什么:“你知道他是什么状态吗?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害他变成什么样子吗?”
安景民看着他,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轻笑一声:“你现在倒成了圣父了?你要是真这么清楚,你怎么不早点这么想?今早一大早,拿着那堆照片冲出去的人,可是你。”
江逸俞身形微微一僵,脸色霎时泛白。
安景民笑意更浓了,语气却逐渐变得刺人:“你一开始不是说‘不想看’吗?可我一说和肖战有关你就看了。我听崔正英说你把它拿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甩给他。江逸俞,你嘴上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闭嘴。”江逸俞声音低得快咬碎了牙。
安景民见他动怒,却毫不退缩,反而往后一步靠坐在沙发背上,摊开手,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行了,我不说了。”他笑得轻飘飘,“你要是后悔的话,那你去找他道歉啊,看他还愿不愿意再给你个机会。”
江逸俞没有再说话,拳头死死攥着,手背青筋暴起。他知道安景民是在激他,甚至知道安景民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但这一切的导火索,终究还是自己。
照片是他带去的,羞辱是他亲手造成的。他以为自己是在索要一个解释,其实不过是在借愤怒发泄自己的不甘。
安景民看着江逸俞沉默地坐下,眼神闪过一丝冷意。他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得冒险,但必须是这样才能让肖战彻底在江逸俞心里“塌陷”。
他站起来,走到洗手台边漫不经心地洗着苹果,背影轻松得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可他眼底的光,早已阴冷如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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