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宫宴销魂（1）
那枚所谓的“九转回春丹”，终究还是被肖战咽了下去。
王总管那张堆满虚假恭敬的老脸，如同镌刻着皇家威权的烙印，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亲自“伺候”着肖战服下了那颗龙眼大小、泛着诡异甜腥气的药丸。药丸入口即化，一股阴冷的、滑腻的气息顺着喉管直坠而下，迅速融入四肢百骸。那一刻，肖战清晰地感觉到小腹深处那股沉寂下去的、被邪药催生的异样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骤然泛起一圈圈带着寒意的涟漪，随即又被一种更冰冷的力量强行按捺下去。
不是治愈，更像是枷锁。皇帝在用另一种方式宣告着掌控。
王总管满意离去后，丞相府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陈太医诊脉后，面色更加灰败，那强行被丹药压下的滑脉，如同被冰封的毒蛇，蛰伏得更深，却更显凶险。肖战闭着眼靠在床头，指尖冰凉，那丹药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更深的寒意和一种被异物寄居的恶心感。
三日，在汤药与剧痛反复拉锯的煎熬中，如同在刀尖上缓慢爬行。
三日后，宫中夜宴。
为四皇子王一博接风洗尘的盛宴，被皇帝办得极尽奢华。琼林殿内，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丝竹管弦之声靡靡绕梁，身着轻纱的舞姬身姿曼妙，水袖翻飞，带起阵阵香风。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席间，皇子公主、宗室贵戚、文武重臣济济一堂，人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言笑晏晏，一派歌舞升平、君臣相得的景象。
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嗅到那弥漫在酒香脂粉气下的、冰冷刺骨的暗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