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坐在文臣首列,离御座不远。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丞相常服,宽袍广袖,将他本就清瘦的身形衬得愈发单薄。脸上敷了一层薄薄的脂粉,遮掩了病容的苍白,却掩不住眼底深处浓重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他端坐的姿态依旧挺拔,带着属于当朝丞相的威仪,只是那挺直的脊背之下,每一寸筋骨都在无声地叫嚣着痛苦。
那枚“九转回春丹”带来的短暂压制早已消失,小腹深处那被强行催生的异物感,如同苏醒的活物,正以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汲取着他的生机,带来持续不断的、钝刀子割肉般的坠痛和虚弱。更有一股阴寒之气盘踞丹田,随着每一次呼吸隐隐作痛,蚕食着他的内力根基。他握着白玉酒杯的手指冰凉,指节微微泛白,每一次抬手举杯的动作都耗费着他极大的意志力。
他垂着眼帘,目光落在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上,对席间那些或试探、或谄媚、或忌惮的目光视若无睹。他知道皇帝就在上首,那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不时地扫过他的位置。他也知道,在斜对面不远处的席位上,那道存在感极强的、带着审视与探究的视线,几乎未曾离开过他。
四皇子王一博。
他坐在皇子席位上,位置并不算最显赫。一身玄色织金的皇子常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在满殿的锦绣华服中,像一柄敛于鞘中的寒刃。他并未像其他人那般言笑晏晏,只是沉默地饮着酒,偶尔抬眼看向舞池中央,眼神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繁华都与他无关。唯有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肖战的方向时,那层冰冷的漠然才会被打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捕捉的、近乎实质性的专注与研判。
肖战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重量。锐利,直接,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要剥开他强撑的威仪,看到他内里不堪的虚弱和挣扎。这目光让肖战感到一种被冒犯的恼怒,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心悸——源自那日城门口惊鸿一瞥带来的荒谬熟悉感,以及此刻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如同猛兽锁定猎物般的专注。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端起酒杯,借着饮酒的动作避开那令人不适的视线。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麻痹感,却压不下腹中愈发清晰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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