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挂掉手中的电话,面色沉重。刚才和肖战的纠葛被暂时抛在脑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被提起。
他坐上楼下早就备好的车,车辆立刻发动,远远驶离。
肖战的目光随着王一博的车,知道他消失在最远处。他按按自己的太阳穴,深呼吸几口气,专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李墨被铁链拴在码头的集装箱旁边,下颌脱臼的地方歪向一边,涎水混着血沫顺着下巴往下淌,在胸前积成一小滩黏腻的水渍。他盯着王一博的步子,突然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嘴里喷出浓重的血腥味:
“太子爷就是不一样,连肖家的人都能勾到手。”
王一博的靴底碾过他的手背,骨裂声混着海浪的咆哮格外刺耳:“盘东区的地盘,交还是不交?” 他身后的枪支已经上膛,枪口对着李墨的太阳穴。海风卷着咸腥,吹得人眼睛发疼。
周围至少还围着十几个其他势力的探子,上次王家一行,李墨算是彻底倒台,有眼力见的势力已经悄悄来探查王一博的动向,便于以后行事。
“交啊,怎么不交。” 李墨突然歪头惨笑,眼神像条黏腻的蛇,
“但我得提醒太子爷,有些人看着温顺,骨子里可是藏着毒的。”
王一博闻言眸色微变,但他尚能控制,只是淡淡瞥了想方设法想让他失态的李墨一眼。就在这时,王一博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着的瞬间,他瞳孔骤缩 —— 又是那个匿名号码发来的图片。
三张图片,让王一博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松动。
肖战在茶馆包厢和一个男人碰杯,玻璃窗映出的侧脸对于王一博来说无比熟悉。
肖家账本的残页,“王家” 两个字被红笔圈得刺眼。
肖战站在王家的祠堂供桌前,手里的刀正对着牌位。
他忽然想起刚才手下告诉他,技术团队查不到这个号码的来源,现在想来,这件事情恐怕更加麻烦。
“啧啧,” 李墨的声音幽幽响起,“肖先生可真忙啊,一边跟你说要帮你除掉祸害,一边转头就跟林辞风喝上了茶。” 他挣扎着凑近,笑声越发癫狂,铁链被挣得哗哗响,
“没想到吧,林辞风现在投靠了东区最大的势力陈家,他和陈咨少爷可是如胶似漆呢......Omega就是好啊,脱了衣服就......你说肖先生他——“
话音未落,王一博突然抬脚,狠狠踹在李墨胸口。对方像个破布娃娃般撞在集装箱上。
“闭嘴。” 王一博的声音冷得像冰,掩住尾音的颤抖。
”你以为他要干什么!!!用你的地盘换肖家的复兴,等你成了孤家寡人,他就能踩着你的尸骨,当南北两区的王了!”
“呵......”
一阵沉默,然后是一声轻笑。王一博眯着眼睛,嘴角讥讽地勾起:
“所以呢?这就是你最后的把戏?看来打轻了。”
王一博掸了掸被碰过的裤腿,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真是聒噪。”
“把他扔去‘养蛇场’,记得别喂太饱。”
“养蛇场”是处理王家一贯废物的地方,没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却能在那里先撑上三天三夜。
李墨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布团从嘴角滑落,露出被打断的牙床,嗬嗬地吐着血沫,眼里的癫狂彻底变成了恐惧。
王一博连头都没回。
他的指尖在风衣口袋里摸到打火机,金属壳的冰凉顺着指腹爬上来,刚好压下心底那点不该有的波澜。
李墨的惨叫声被拉得很长,像把钝锯在来回拉扯,他却走得极稳,每一步都踩在惨叫声的间隙里,仿佛在给这出闹剧配乐。
走到车门口时,他停了停。
不是因为不舍,而是正好阳光穿透障碍物砸下来,在脚边碎成细渣。光从铁栅栏里漏进来,在他肩头拼出斑驳的亮斑,倒衬得码头上那片阴影更加龌龊。
“对了。” 他终于侧过脸,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李墨那一方,像在确认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告诉里面的“蛇”,慢慢玩。”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让李墨彻底瘫软下去。铁链拖在地上的响动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一片死寂。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手机被他攥得是多么发烫,屏幕上的照片还停留在茶馆包厢,照片里肖战的笑意依旧盈盈。
“还有那个陈家......”
王一博把车窗摇上去,尽量闭眼凝神,关于陈家的信息快速在他脑海里流动。
陈家一直都属于安分的类型,以往几个地区的家族为地盘,线路和货物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陈家人就只守着自己的地乖乖做生意,从来没有掺和进一脚这些破事。陈家掌门人是个和气的老太,对谁都笑脸相迎,一副要当谁婆婆的样子,逢年过节甚至还会主动献媚,搞好关系。
这样的陈家,怎么会参与进血腥的灭门惨案?
......
不对。
王一博猛地睁开眼,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心跳跳得很快,同时还有一种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愤懑。
不对,陈家所占据的地盘极好,这几年正是赶上发展的时候,又靠近山区,地理资源得天独厚,线路隐蔽,黑白道都可以掺一脚进去。
若陈家真的这么与世无争,那群贪婪的家伙怎么会不把主意打在他们身上?他们可不会管和你关系如何,但事实却是在跨越祖祖辈辈的斗争中陈家几乎就没有被拉进过血腥风雨之中,白得太匪夷所思了。
到底是不愿意惹还是——
惹不起。
王一博倒吸一口凉气,在得到结论的同时就拨通了行动小队的通讯:
“去调查陈家,我要这几年他们最详细的动向,人脉,合作和货物资料。”
“三天之内,我要结果。”
别墅的指纹锁在肖战指尖亮起红光时,王一博正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玻璃反光里,肖战的玄色长袍沾着夜露,他指节泛白,像在用力攥着什么。
“门锁换了。” 王一博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以后走侧门,让张妈给你开门。”
“为什么?”
“东区不太平。” 王一博放下文件,视线落在地板上,避开他的眼睛,“你的人进进出出,容易被陈家的眼线盯上。”
“陈家?”
肖战有些意外地盯着他,似乎是没有预料到他会说出这个词。
“你很意外?”
“你怎么知道的?”
肖战别过眼,眉眼弯了弯:
“江湖上的事情,自然是知道得越细越好。”
他看着王一博把牛奶杯往自己这边挪了寸,距离刚好够不着,像在划一道无形的界限。肖战的指尖在杯沿划了半圈,青瓷的凉意渗进皮肤。他假咳两声,岔开话题:
“那王家祠堂……”
“你别去了。” 王一博打断他,声音硬得像块冰,“祖宗的事,我自己祭拜就行。” 他想起照片里肖战对着王家牌位举刀的模样,胃里突然泛酸,开始阵阵抽痛。
他愿意死在肖战的刀下,可是他不愿意肖战一刻都没有爱过他。
午后的雨敲打着落地窗,王一博站在二楼书房,看着肖战在花园里打电话。
对方侧身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笑,指尖无意识地绕着电话线 —— 那是他说谎时的习惯。监控里,肖战的唇形正反复说着什么“祠堂”“亥时”。
王一博捏捏手心,转身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个微型监听器。
他正想让保镖去装在肖战的风衣里,却瞥见抽屉角落的药瓶 —— 那是肖战替他备的胃药,铝箔板上的药片少了三粒,正好是他昨夜胃痛的次数。
监听器最终被扔进了废纸篓。王一博看着窗外的雨,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肖战已经打完电话上楼,他的发丝沾染了雨的湿气,此刻有些潮湿。他对着王一博点点头,自然地向他走去。
“我今晚……” 肖战想说要去祠堂,却在看到王一博骤然变冷的眼神时,把话咽了回去。
“去哪都不用告诉我。” 王一博转过身,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你的事,我管不着。” 他把桌上剩下的纸全部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金属桶壁发出沉闷的响,像谁在叹气。
“你怎么了?”
“用不着你管。”
王一博的脚步声消失在台阶的尽头。
“我累了,先睡觉去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像在替谁诉说着说不出口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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