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无情地关上,落锁的声音像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肖战的心脏上,也砸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父亲那张冷酷如铁石的脸,那句如同地狱宣判般的“死刑,立即执行”,还有那份印着鲜红抬头、仿佛沾满王一博鲜血的文件……这一切像最恶毒的诅咒,深深烙印在他被撕裂的灵魂上。
不!不能!绝不可能!
一股混杂着滔天怒火、无尽恐惧和彻底疯狂的巨大力量,如同火山熔岩般在肖战濒临崩溃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他忘记了胸口的剧痛,忘记了身体的虚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扑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开门!肖振国!你给我开门——!”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不再是哀求,而是血泪的控诉和疯狂的诅咒!拳头、手掌、甚至肩膀,不顾一切地狠狠撞击着厚重的门板!
“砰砰砰——!”“咚!咚!咚!”沉闷而绝望的撞击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如同垂死心脏的挣扎。
指关节很快红肿破皮,渗出血丝,染红了门板上的木纹。肩膀撞击处传来骨头碎裂般的疼痛,但他浑然不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阻止他们!救王一博!
“爸!我求求你!放了我!放我出去!一博是无辜的!你不能杀他!你会遭报应的!肖卫国!你不得好死——!”他语无伦次地嘶喊着,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泪水混合着嘴角的血迹和汗水,在他苍白的脸上肆意流淌。
然而,门外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的嘶吼和撞击声在房间里空洞地回响,显得那么微弱,那么可笑。
厚重的门板纹丝不动,如同隔绝生死的壁垒。门外守着的,是只听命于他父亲的、铁石心肠的士兵。
巨大的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撞击的力道越来越弱,嘶吼变成了破碎的呜咽。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无力地滑落,瘫坐在同样冰冷的地板上。
绝望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一点点收紧,让他几乎窒息。
不行!不能放弃!王一博还在等着他!他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肖战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那扇紧闭的窗户!那是唯一的希望!
他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扑到窗边,双手抓住那冰冷的、坚固的铁栅栏,用尽全身力气摇晃!铁条发出沉闷的呻吟,却纹丝不动!那冰冷的触感,如同父亲冷酷的眼神,彻底浇灭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他颓然地松开手,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再次跌坐在地。冰冷的绝望像水银一样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他蜷缩在角落,将脸深深埋进臂弯,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王一博最后绝望的眼神和呼喊,如同最锋利的刻刀,一遍遍在他心上凌迟。
死刑!立即执行!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的神经。他仿佛能看到冰冷的枪口抵在少年单薄的太阳穴上,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在最后一刻迸发出的恐惧和不甘……
“不——!”肖战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哀嚎,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仿佛要将那带来无尽痛苦的根源连根拔起!
他不能失去他!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抓住!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混乱的脑海中闪现——父亲!直接去找父亲!求他!跪下来求他!用一切能交换的东西求他!只要他肯放王一博一条生路!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肖战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挣扎着爬起来,扑到门边,不再撞击,而是用嘶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乞求,对着门缝喊道:“外面有人吗?求求你们……开开门……我要见我父亲……我要见肖司令……求求你们……让我见他一面……就一面……求你们了……”
声音里充满了血泪的哀求,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他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只求一个机会。
门外依旧沉默。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门外终于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轻微声响。
肖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门开了。站在门口的不是父亲,而是那个将他架回来的士兵,依旧面无表情。
“我要见我父亲!肖司令!现在!立刻!”肖战抓住这瞬间的机会,急切地嘶喊,眼中燃烧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士兵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司令不在家。” 声音平板得像一块铁。
“他去哪了?!告诉我他去哪了?!”肖战急切地追问,试图从士兵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士兵不再回答,只是侧身让开一条缝,示意他出来:“该吃午饭了。”
希望瞬间破灭。
肖战眼中的光黯淡下去。他知道,这是父亲不想见他。他被押着,如同犯人般下了楼。
餐厅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几乎没动的饭菜,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看到儿子被士兵押下来,形容枯槁,眼神涣散,肖母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连忙起身,想上前扶他,却被士兵不动声色地隔开。“阿战……”肖母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助。
肖战没有看母亲,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空着的主位——那是父亲的位置。他猛地挣脱开士兵的钳制,踉跄着冲到主位旁,双膝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肖母惊呼,想要去拉他。肖战却置若罔闻。
他挺直了脊背,朝着那个空荡荡的椅子,朝着父亲可能存在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用嘶哑到极致的声音喊道:“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求求您放过王一博!他是无辜的!他什么也没做!是我!都是我缠着他!是我强迫他的!您要罚就罚我!杀了我都行!求求您!放了他!给他一条生路吧!爸!我求您了——!”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撕裂出来的,带着血沫。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没有停下,一下,又一下,如同最虔诚也最绝望的苦修者,用血肉之躯撞击着冷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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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