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餐厅里回荡,每一下都敲在肖母的心尖上。她扑过去,死死抱住肖战的肩膀,哭喊着:“阿战!别这样!别磕了!你的头!你的头会磕坏的!起来!快起来!”
肖战却像疯了一样,不顾母亲的阻拦,依旧用力地磕着头。额角很快红肿破皮,渗出血迹,染红了光洁的地板。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嘴里不停地哀求着:“放了他……求求您放了他……爸……我给您磕头了……我什么都答应您……我娶您安排的人……我去您安排的地方……我什么都听您的……只求您放过他……放过王一博……他只有十五岁啊……爸……”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混合着额头流下的鲜血,触目惊心。
肖母抱着儿子,哭得肝肠寸断,却无力阻止。士兵站在一旁,依旧面无表情,如同冰冷的雕塑。
时间在绝望的哀求和无助的哭泣中缓慢流逝。那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主位,始终空无一人。肖父没有出现。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肖战额头撞击地板的闷响和肖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冰冷的空间里交织成一首绝望的哀歌。不知磕了多少个头,肖战的意识开始模糊,额头的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发黑,动作也变得无力。
他终于被母亲死死抱住,无法再磕下去。他瘫软在母亲怀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的伤口汩汩地流着血,染红了母亲的衣襟。
他抬起布满血污和泪水的脸,那双曾经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茫然。
他看着空荡荡的主位,仿佛看着一个吞噬了他所有希望的巨大黑洞。
父亲……连见他一面,听他哀求的机会……都不肯给。最后一丝通过父亲救人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肖战被母亲和闻声赶来的保姆张妈搀扶着,简单处理了额头的伤口。血止住了,但伤口狰狞地呲着,如同他心上的裂痕。
他被送回房间,躺在冰冷的床上。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巨大创伤让他昏昏沉沉,但王一博的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昏沉的意识。
不能放弃!还有别人!父亲的老部下!那些曾受过肖家恩惠的人!他们或许能帮忙!或许能递个话!或许……或许能延缓时间!这个念头再次点燃了他眼中濒死的火焰。
他挣扎着坐起来,不顾额头的剧痛和眩晕,跌跌撞撞地扑到书桌前。他拉开抽屉,手颤抖着翻找着。
他记得家里有一个通讯录,上面记录着父亲一些重要关系的信息!找到了!一个黑色皮革封面的小本子!
肖战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颤抖着翻动着。那些名字和职位在他模糊的视线中跳动:XX部李部长,XX军区赵副政委,XX局王局长……这些都是父亲一手提拔起来、或者在关键时刻受过父亲恩惠的人!
他冲到房门口,用力拍打着门板:“开门!开门!我要打电话!我有急事!开门!”门外的士兵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请示。片刻后,门开了。
士兵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要打电话!”肖战急切地说,声音嘶哑。士兵没说话,只是侧身让开,示意他下楼。
电话在客厅的角落,一部老式的黑色转盘电话。肖战几乎是扑到电话机旁,颤抖着手指拨通了第一个号码——李部长家的电话。
那是父亲多年的老部下,看着肖战长大的,对他一向和蔼。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忙音。每一声“嘟——”都像重锤敲在肖战的心上。
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是李部长的夫人。
“李阿姨!是我!肖战!”肖战的声音因为急切而颤抖,“李部长在家吗?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他!求求您!”
“小战啊?”李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有些迟疑,“你李伯伯他……他今天去部里开会了,还没回来呢。你有什么事?跟阿姨说?”
“阿姨!求您!务必让李伯伯接电话!或者告诉我怎么找到他!人命关天!真的!求您了!”肖战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哀求。
“这……”李夫人更加犹豫了,声音压低了些,“小战,不是阿姨不帮你……你……你是不是为了那个……那个乡下小子的事?你爸他……他今天特意打过招呼了……说……说谁都不准管……不准打听……阿姨真的……真的帮不了你啊……” 李夫人的声音充满了为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阿姨!求求您!就帮我递句话!就说王一博是无辜的!求李伯伯帮忙说个情!哪怕延缓几天也行!阿姨!我给您磕头了!”肖战对着电话嘶喊,仿佛对方能看见。
“小战!你别这样!阿姨……阿姨真的……”李夫人的声音带着慌乱,最终匆匆说道,“你李伯伯真不在!你……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阿姨还有事,先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
肖战握着冰冷的听筒,听着那无情的忙音,心沉到了谷底。他立刻又拨通了第二个号码——赵副政委家的电话。
“喂?赵副政委家。”一个年轻的声音,像是警卫员。
“我找赵副政委!我是肖战!肖卫国的儿子!有急事!”肖战急切地报出身份。
对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确认,然后语气变得公事公办:“对不起,肖同志。赵副政委下部队视察了,不在家。您有什么事可以留言。”
“下部队?什么时候回来?我有天大的急事!人命关天!”肖战急道。
“归期未定。抱歉。”对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肖战的心一点点凉透。
他颤抖着拨通第三个号码——王局长的电话。这次,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哪位?”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王伯伯!是我!肖战!”肖战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局长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一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小战啊,什么事?”
“王伯伯!求您救救王一博!他是冤枉的!我爸他……他被判了死刑!今天就要执行!求求您!您是管这片的!您一定有办法!求您救救他!他才十五岁!”肖战语无伦次地哀求着。电话那头是更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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