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猜得准，王一博是一直在凝视着他。

  说上楼也是气话，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番肖战的态度。

  门板撞上墙的闷响刚起，王一博侧身隐进楼梯口的阴影里。楼下传来脚步声，一步，两步，不疾不徐，踩在他绷紧的神经上，成了击碎他的最后一颗子弹。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肖战怎么能够走得这样干脆，连一点犹豫的痕迹都没留下。他悄无声息地挪到露台，指尖拨开厚重的窗帘，掀起一道窄缝。那恰好能让视线穿过老槐树的枝桠，落在楼下的停车位上。

  他盯着那道缝隙，像盯着瞄准镜的十字准星。

  肖战的身影出现在路灯的光晕里。那人拉开车门时顿了顿，仰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王一博猛地缩回脑袋，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在胸腔里撞得疼。

  他盯了窗帘上那道细缝半晌，突然低笑几声，带着几丝寒意。肖战怎么会看他？这人眼里只有那本藏在祠堂的机密本，只有陈家许的那片码头，连最后看的那一眼，恐怕也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追出来，有没有蠢到还抱着一丝念想。

  恨意是慢慢涨起来的，像受潮的棉絮，一点点塞满胸腔。

  他摸出烟盒，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亮了一瞬，橘红色的光映出他眼底的冷意，又被他猛地摁灭。烟丝在指间捻碎，辛辣的味道钻进鼻腔，呛得人眼眶发酸，却压不住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酸涩。

  夜来了，风裹着湿气，吹得楼下的老树沙沙作响，像啜泣。

  王一博把窗帘缝隙又推宽了些，视线死死锁在那辆黑色轿车上。树影在车顶上摇晃，肖战在车里待了快一个时辰，车里的人始终没有下来，甚至连车窗都没再动过一下。

  他把烟蒂摁在露台栏杆上。火星溅起的瞬间，他看清了那人肩膀的颤抖 —— 不是冷的，是疼的，像被扔进沸水里的蝶，连挣扎都带着濒死的绝望。

  手指突然收紧，烟蒂的焦痕烙在掌心。那点越来越清晰的颤动，像针一样扎进眼里，带着密密麻麻的疼。

  “装的。” 他低声骂了句，声音冷得像冰，脚却已经踩上了楼梯。

  他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沿着露台边缘快速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在楼梯台阶的边缘，避开会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到门口，空气中飘来的味道越来越清晰。

  玫瑰香，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甜腻中裹着失控的腥气，像汁水被揉碎在掌心。

  王一博的呼吸骤然变沉，占有欲像被点燃的炸药，在胸腔里轰然炸开。肖战的发情期提前了，还失控了。是陈家下的药？还是这人自己硬撑着算计，把身体熬垮了？

  “呵，用这招博同情？” 他低笑一声，笑声里却没什么温度。脚步更快了，皮鞋跟蹭过地砖的声响被风声盖过，一只蓄势待发的兽，正一步步逼近猎物。

  他贴着墙根往门口挪，黑色轿车的车门没锁，像故意留给他的破绽。他拉开门的瞬间，肖战的身体突然往他身上倒过来，滚烫的体温渗来，让人想躲，却又忍不住伸手接住。

  “王一博……”

  怀里的人神志不清地蜷缩着，脸色白得像纸，后颈的腺体泛着不正常的红，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痕，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掉在他手背上，凉得像冰，嘴里却溢出喃喃私语，带着点无限的依赖。

  王一博的指尖猛地收紧，掐住肖战的后颈，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那片发烫的腺体，声音很冷：

  “这就是你算计好的？用发情期引我出来，好趁机抢机密本？”

  怀里的人只会摇头，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那人的气息已经疯狂蔓延，混着他自己的雪松味，缠成解不开的结。alpha 的本能在叫嚣，要把这人彻底标记，彻底占有，让他再也离不开。

  “你真让我恶心。”

  王一博咬着牙说，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脱下风衣，粗暴地裹住怀里滚烫的人，打横抱了起来。怀里的人哼哼唧唧，哭得梨花带雨，双手挣扎着要去揽王一博的脖子，被他狠狠在腰上掐了一把后才消停。

  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捡回来 —— 哪怕这东西，满是谎言和算计，也只能是他的。

  “呵......肖战啊......”

门板被踹开的巨响里，肖战被重重摔在床榻上。王一博俯身压上来，带着一身雨夜的寒气，指尖粗暴地扯开他湿透的衬衫，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下人脱得一丝不挂。

  “醒了？”

他掐着肖战的下巴，强迫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看向自己。怀里的人还在发情期的混沌里，往他怀里蹭，指尖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嘴里流淌出破碎的音节：

  “……一博…… 疼……”

  这声 “一博” 像针，扎得王一博眼底的红更浓。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肖战的皮肉里。肖战立刻绷紧了身子，一番痛苦的神色。

  “疼？” 他低笑，“当初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疼？”

…………

锦被被踢到床脚，凌乱的褶皱里，肖战的挣扎越来越弱，只剩下本能的迎合。

王一博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里那点恨意突然碎了，化作更汹涌的占有欲。他掐着肖战的腰，力道重得要留下淤青，却在对方疼得瑟缩时，又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

  “恨我吗？” 他贴着肖战的唇问，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期待，“恨也没用。你是我的，就算恨，也得把这恨刻在骨子里，带着它跟我过一辈子。”

  他低头吻了吻肖战苍白的唇，像在品尝一件独属自己的珍宝，眼神里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等你醒了，我会让你好好看看，背叛我的下场。但在此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就乖乖待在我身边，做我一个人的 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