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稍微清理好痕迹后,林江语推开房门,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安静的卧室。房内灯光柔和,江苏苏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极度疲惫。
当他抬头看见马星阔的身影时,眼眶立刻泛红,仿佛在这段恐怖的经历里终于抓住了唯一的依靠。江苏苏猛地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马星阔,声音发颤:“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马星阔被这突如其来的依赖愣住了,下意识伸手安抚着他的背:“没事了,我在。”
林秋郎站在一旁,神情肉眼可见地冷下来。原本刚刚还带着余温的目光,瞬间暗沉下去。拳头无声地握紧,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出墨。
林江语瞥了他一眼,心里暗自叹息,却没出声。她转而打破僵局,冷静地开口:“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先把三年前的真相理清,江苏苏体内的血清,才是所有人觊觎的目标。”
马星阔被江苏苏紧紧抱着,心里五味杂陈。余光扫过林秋郎,捕捉到对方冷冽的目光,心头一紧。
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凝滞,四人之间的气氛暗流涌动。
江苏苏缓缓松开抱着马星阔的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指尖还在轻微颤抖,声音里夹杂着哽咽,却依旧一字一句地道明真相:
“三年前……我在一所科学研究所工作。那时候,研究所的院长……成功创造出了‘元毒’。”
他顿了顿,眼神空洞地望着床脚,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
“交接那天,院长亲自带着元毒,我……跟在他身边。陪同我们的,是你们公司——S&S的两位保镖。”
说到这里,江苏苏的眼角泛起泪光,他转头看向马星阔,眼神隐隐颤抖。
“那两个人……就是你的父母。”
马星阔全身一震,指节死死攥紧,唇线绷直。
江苏苏低下头继续说:“途中……我们遭遇了埋伏。子弹像雨点一样打过来,我们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在院长临死前,他把元毒……直接注射进了我的体内。”
“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倒下。院长死了,你的父母……也死了。”
空气骤然压抑下来。
“最后,只剩下我。我被活捉。”江苏苏的声音开始发抖,“那个组织发现我体内有血清,就……不断从我身上抽取,制作出拷贝。他们把那些拷贝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江苏苏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到最低:
“当时病重的林千秋,就是其中之一。”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死寂。
马星阔双眼泛红,整个人僵在原地。林秋郎瞳孔一缩,下意识抬起头盯住江苏苏,神情阴沉得吓人。林江语则缓缓吐出口气,像是早已猜到答案。
江苏苏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要压住心脏深处的痛。
“我能活着走出来……其实是个意外。”
他声音很轻,却让人忍不住屏息倾听。
“三年前,他们把我关在那个组织的秘密实验室里,日复一日抽取血液做实验。那些人……就像对待牲畜一样对待我。”江苏苏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死灰,“直到有一次……基地突然遭到外部袭击,混乱中,我才侥幸逃脱。”
他苦笑了一下,眼神游离:“后来,我报了警。但他们的触角太深太广,根本没人能查得下去。于是我只能不断逃、不断躲……最终辗转到了S市。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被送去联合国的保护机构。”
马星阔和林秋郎对视一眼,神情都凝重起来。
江苏苏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这三年噩梦般的经历说出来:
“我在被关押的日子里,拼命收集一切能听到的只言片语。唯一确定的线索是……那个组织有一个名字。”
他抬起头,眼神罕见地带着恐惧。
“它叫——‘狼巢’。”
四周的空气似乎骤然凝固。
江苏苏继续道:“狼巢……是冷战时期苏联暗中建立的战争机器培训机构。他们的目标,是培养一支没有感情、只懂杀戮的杀手军团。全世界的孤儿都会被他们秘密拐走,送进基地。然后——”
江苏苏的声音颤抖,仿佛这些画面依然历历在目:“他们会用神经解剖和化学药剂,把孩子们的自主意识彻底抹去,让他们成为听命行事的工具。冷酷、精准、绝对服从。那不是人……而是活生生的战争机器。”
他说到这里,声音已经低得几乎听不清。
“而他们……就是三年前袭击我们的人。”
马星阔听完江苏苏的话,拳头紧紧攥着,青筋暴起,眼眶里泛着血丝。
“所以……我的父母,是死在这群畜生的手里?”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林江语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落在他身上:“狼巢既然已经出现在S市,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回江苏苏。我们若硬抗,根本没有胜算。”
她顿了顿,冷静而决绝地吐出一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把江苏苏交还给他们。”
话音落下,空气顿时凝固。
“你疯了?!”马星阔猛地抬头,几乎是咆哮,“那是我爸妈的仇人!他们屠杀了我最亲的人!我绝不会眼睁睁把江苏苏交给他们!他是唯一的线索,是唯一能让我们找到真相、报仇的突破口!”
林秋郎眉头紧锁,抬手按住了马星阔的肩膀,低声道:“冷静点……”
可马星阔整个人像一头濒临失控的猛兽,胸膛剧烈起伏。
林江语也不示弱,语气冰冷:“你以为你能对抗狼巢?那是全球暗网最恐怖的组织之一。你拿什么报仇?拿你一身伤痕?还是拿你这股愚蠢的血气方刚?”
“至少我不会退缩!”马星阔怒吼,眼神死死盯着林江语,“就算拼了命,我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林秋郎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手指下意识收紧。此刻,他比谁都清楚——
这不仅是复仇与理智的对立,更是三人未来去路的分岔口。
深夜,别墅客厅。
灯光昏暗,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琥珀色的光映照着桌上一瓶未开完的红酒。林江语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一杯又一杯地倒酒,脸色却比酒还要苦涩。
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林秋郎从阴影里走出来,目光落在桌上的酒瓶,又看向一向自律冷静的姐姐。
“姐,你很少这样喝酒。”
他语气不重,却像是一道探针,试图探进她心底。
林江语抬起眼,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难道我就不能有喝酒的时候吗?”说完,她仰头一饮而尽,红酒滑过喉咙,眼神却越来越冷清。
林秋郎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你真的打算把江苏苏交出去?”
空气凝固了几秒。
林江语把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玻璃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低沉的声响。
“秋郎,你明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她的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我们面对的,是狼巢。那不是普通的敌人。”
林秋郎却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可我看到马星阔的眼睛时,我知道他不会退缩。他父母的血债,不可能用妥协来掩盖。”
林江语冷笑一声:“你是心疼他吧?你明明知道这样做,最后只会让所有人一起葬送。”
“也许吧。”林秋郎没有否认,反而走近一步,语气出奇地冷静:“可就算是葬送,我也希望能帮他完成心愿。至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背着痛苦。”
林江语怔住,眼神里闪过一瞬的波动。她盯着弟弟,似乎想要反驳,却发现对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久违的倔强与炙热。
客厅陷入死寂。
林江语缓缓移开视线,重新倒满一杯酒,低声道:“秋郎,你还是太天真了。”
林秋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拿起桌上的另一只空杯子,倒了半杯酒,与姐姐轻轻碰了一下。
——杯中酒荡起涟漪,姐弟心中的分歧,却愈发清晰。
夜色沉沉,别墅外的风声骤然被轰鸣的旋翼声撕裂。
直升机的探照灯像利刃般劈开黑暗,刺眼的光直直扫进窗内。
林秋郎猛地站起,脸色骤变:“姐!你——”
话音未落,他的眼角余光瞥见林江语手中泛着冷光的物件。
“对不起,秋郎。”林江语低声喃喃,话音中透着一丝哽咽。
一阵轻微的破空声。
麻醉针精准无误地射入林秋郎的肩头。
他瞪大双眼,脚下踉跄:“你……早就……”
话还没说完,身体的力气像被抽空一般,重重倒在地毯上。
下一秒,别墅的大门轰然被撞开。
穿着黑色战斗服、戴着防毒面罩的“狼巢”武装部队潮水般涌入,步伐整齐,杀气森然。红色的激光瞄准点不断在墙壁与家具上跳动,冷得让人窒息。
画面切换——
另一侧的走廊里,马星阔刚冲到江苏苏房门口,却骤然僵住。
一阵刺痛袭来,粗暴注射进他颈侧。
他还未来得及挣扎,视线就开始模糊,手臂瘫软无力。
江苏苏更是被两名士兵死死压制,麻醉剂注入的瞬间,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呼,整个人便彻底失去力气。
马星阔模糊的目光捕捉到最后的画面,江苏苏被人架起,失去意识的身体软弱无力,却仍被粗暴地扣上手铐,拖向直升机。
他想要伸手去抓,可手臂像千斤重物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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