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是报着报着怎么就抱了？

记得更深的人才是监察者。

报仇× 抱仇√

注：异能，感情流，无正经剧情。现在跑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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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先生，幸会。”来人举着证件，眼睛半弯，“我是这次的监察官。未来七天，请多指教。”

阳光钻过睫毛间隙碎在眼里，荡漾、浮沉。

池骋神色微动。他勾过证件，视线定在照片上，几秒后，他漫不经心道：

“吴、所、畏？名字不错。”

照片上青涩笑着的人活脱脱站在他面前，看上去十分人畜无害。

这证件忽而别有一番趣味，池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吴先生与我还是同个训练营出来。不知道，以前见过没有？”

“您不记得我是正常的。”吴所畏笑容不变，“但池先生当年可是好风采，我在营里有缘见过两次，就记到了今天。”

他确实记得——只是记着的全是仇。

本来是句客套话，池骋莫名沉下脸。他把证件拍回吴所畏胸口，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

“行。就陪你玩七天。”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做好准备。”

吴所畏撇了撇嘴，捏紧证件。

行，看我不记死你。

两人面对面落座。吴所畏免去寒暄，从包里取出两张纸，递到池骋面前。

“这是测试题，规则和以往一样，需要我重新解释一遍吗？”

回应他的只有笔尖与纸的摩擦声，单听着声就能觉察出测试者的不耐烦。

“……”

吴所畏暗中咬牙，面上则顺从地闭上嘴，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池骋填写答案。

出这份卷子是为了筛出潜在的异能失控者，其典型症状一般包括嗜血、认知混乱等，但一份测试卷实在太好应付了，如今只能落个形式主义。所以，组织会定期派人对存在失控风险的异能者进行为期一周的评估，从而判断是否要对主体进行隔离。

吴所畏的目光紧跟着字迹，每看一道，他都要暗自惋惜：真是擅于伪装。

池骋“啪”地甩下笔，先瞥了一眼桌上的测试卷，又扬眉看向监察官：“几分？”

他知道吴所畏在看，不过这般洞察力倒也正常。

“……没有标准答案。要等回去后评估。”

吴所畏伸手想收回卷子，另一只手却抢先一步按在了上面，一道陈年疤痕横亘手背。

池骋猛地前倾，冰冷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上面派你来？想做什么？”他冷哼一声，“或者，你想要什么。”

有的人蛇养久了，身上也会沾上同样的特质，阴冷、敏锐。

吴所畏被盯得头皮发麻，绷紧了后背。他按着试卷的手指尖发白，强撑着不露怯，脑子飞速转着。

他的话很奇怪。为什么是“我”想要什么，他觉察到了？不可能。

突然，监察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的手缓缓向前探了一寸，指尖轻轻滑过池骋的无名指，引得对方手指反射性僵硬。

他轻巧地抽出卷子：

“您猜猜？”

说完，吴所畏优雅地起身。

以往的监察官都被摸透了，全是攻击型异能，如今来了他这么一个无害的，池骋自然会起疑。但这其中有一个前提，池骋知道他的异能属性。上层不可能主动透露，他能知道，只会因为训练营那点旧账。

他根本没忘记。

算了，有印象总比没有要方便，哪怕是坏的。

吴所畏有些得意地转身，下一秒，被凳子绊了两个踉跄——两个。

……无伤大雅。

身后传来嗤笑：“慢点走。”

无伤大雅！！！

稍加休息，便到了日常的训练时段。

监察期间，被监察者只能执行些日常任务，但面对池骋这类习惯高危任务的人，一般人也不敢请他帮忙，就怕一个不小心把现场拆了。因此，这一周对于他来说，不如说是休假。

池骋组装好枪支，开始射击训练。

目前一切正常。很难想象，他之前到底干了些什么，才会让那些监察官都不愿意来了。

吴所畏坐在场外看着。枪法太准了也会失去观赏性，看了半天，他不禁有些走神。

“砰——”

子弹洞穿时间。

约一年前，训练营，射击模拟舱外，“训练中”三个红字正亮着。

吴所畏在舱外坐着，闭目养神，心里的火噌噌往上冒。

周末的单人模拟舱难预约，他连着抢了几个礼拜，才抢到下午两个小时的训练机会。

然而！有人占了他的模拟舱！

按理说，只有预约者的身份卡才能开舱，可偏偏今天识别系统出现问题，把别人放进去了。

抢舱之仇，不共戴天。

他不可能忍气吞声。于是，他堵在了门口。

“呲——”

吴所畏被开舱声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上一阴。

他猛地仰头：金色的光擦着骨骼散漫开，交织出锋利的剪影。

有些眼熟，吴所畏皱眉想着，他之前探查岳悦的记忆，好像见过……

草，是他！

仇上加仇。

仇人垂眼，漠然地扫了他一眼，径自踩着台阶离开。

“喂！你等等！”吴所畏跳了起来，拦住他的去路，“别想跑！”

池骋嘴唇有些苍白：“有事？”

吴所畏当即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撼了。

“你不清楚？”吴所畏被气笑了，“这个，我先预约的。现在是我的训练时间。你因为系统故障就不要道德，抢我的训练机会？！”

“系统故障？”池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这一个小时是我申请的。”

“什么意思？”

池骋懒得废话：“让开。”

“不让……靠！你干什么！”

池骋冷笑一声，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别乱动，这蛇有毒。等我走了，它自己会消失。”

一条细细的黑蛇缠在吴所畏腿上，嘶嘶吐着蛇信子，它一圈一圈地往上爬，鳞片与裤子摩擦生响。

“喂！”

这蛇其实只缠了几分钟，但吴所畏被人耍了，奇耻大辱。

他骂骂咧咧走进模拟舱，倒吸一口凉气：妈的，变态吧！他把两个小时的训练都练完了！

“砰——”

最后一声枪响。

“想什么？”池骋在他侧边坐下，几缕汗湿的头发粘在脸颊。他猛灌了半瓶水，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

吴所畏收回思绪，往本子上写了什么。

虽然他是带着任务和私心来的，但基本记录还不至于作假。他顶多是做些……“特别测试”罢了。

“枪法不错。”吴所畏夸赞，笑意浅薄，多少有点生硬。

池骋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他什么话都没说，抓起换洗衣服走去淋浴间。

冷水迎头浇下，皮肤的热意迅速冷却，那人的眼睛却越来越清晰——他本来都快忘了。

他向来讨厌监察官，烦人的职位。

他纵容吴所畏这么在眼前晃悠，只是因为那次任务。他们的债务其实已经两清了——至少他是这么觉着。

橘红的晚霞吞了半座城市，凉风飒飒。

池骋从训练场里出来，下了几级台阶后，他突然回头。

“夜生活也要记录？”

吴所畏理直气壮道：“当然。以前也是这样。”

“你确定？”

“嗯。”

池骋点点头，走几步后又问了一遍：“最后一次机会。”

“……嗯。”

不确定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反正总不至于杀人灭口吧……不至于吧？

两人走近一辆黑色的汽车，池骋坐在驾驶位上。

吴所畏稍加思考，打开后车门。十秒钟后，他又老实地坐上了副驾。

谁会在后座放那么大一个蛇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