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雨总来得猝不及防。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刚解散，天边的乌云就压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操场跑道上，溅起细密的水花。

肖战拽着王一博往教学楼跑时，校服后背已经湿了大半。"早知道该听我妈的，把伞放书包里。"他一边抹脸上的雨水，一边往走廊尽头的避雨处冲——那里是两栋楼之间的连廊，屋檐够宽，能挡住风雨。

王一博的帆布包被雨水打湿，贴在背上沉甸甸的。他把书包抱在怀里护着，里面有刚从图书馆借的线装书，是父亲托他找的绝版诗集。"先躲躲，"他拉了拉肖战的胳膊，"雨太大，跑不出去。"

连廊下已经站了几个避雨的学生，三三两两地挤着。肖战把王一博往里面拉了拉，自己靠在外侧的柱子上，用肩膀挡住飘进来的雨丝。"你书包里是不是有书？"他低头看了眼王一博紧紧抱着的包，"湿了没？"

"没，"王一博摇摇头，把包往怀里又拢了拢，"外面有防水袋。"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天色，雨幕把远处的教学楼糊成了模糊的影子，"你家司机应该会来接吧？"

"嗯，刚发了消息，说在南门等。"肖战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过这雨看样子得下一阵。"他往王一博身边凑了凑，两人的胳膊肘碰到一起，能感觉到对方校服布料下的体温。

旁边几个女生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偶尔有目光往这边瞟。肖战隐约听到"肖战""首富"之类的词，他早已习惯这种注视，只是下意识地往王一博那边靠得更近了些——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嘈杂的声音隔开。

王一博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挨在一起，湿漉漉的校服布料贴在皮肤上，有点凉，却奇异地让人安心。"你冷不冷？"王一博低声问，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果然冰凉。

"还行。"肖战笑了笑，想把手缩回来，却被王一博拉住了。少年的手指不算热，却带着种稳定的温度，轻轻攥着他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我口袋里有暖手宝，早上我妈让带的。"王一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肖战的手指碰到了口袋里的暖手宝，是充电式的，温温的热度透过布料传过来。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天，他在幼儿园门口等家里司机，王一博背着小书包跑过来，把自己的小熊伞塞给他，说"我家近，跑回去就行"。那天王一博淋了雨，晚上就发了烧，他去看他时，还被阿姨笑着说"两个小傻瓜"。

雨势渐渐小了些，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连廊下的学生陆续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王一博松开手，从书包里拿出个小布包，里面是用塑料袋裹好的糖炒栗子——是早上路过巷口的炒货摊买的，本来想放学分给肖战。

"还热着吗？"王一博剥开一个，金黄的栗子仁递到肖战嘴边。雨水打湿了他的刘海，几缕头发贴在额前，眼睛在阴雨天里显得格外亮。

肖战张嘴咬住，栗子的甜香混着温热的气息在舌尖散开。"你怎么什么都带？"他含着栗子笑，"跟个小叮当似的。"

"我妈塞的。"王一博又剥了一个，自己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是递给他。两人就着屋檐下的雨声，慢慢吃着栗子，偶尔有风吹过，带起几片被雨水打落的梧桐叶，落在脚边的水洼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是肖战家的司机。"我走了。"肖战站起身，拍了拍校服上的褶皱，"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嗯。"王一博点点头，看着他跑向雨幕里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肖战探出头挥了挥手，白衬衫的领口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轿车驶远后，王一博才慢慢往家走。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泥土和树叶的清香。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暖手宝，还有点余温，就像刚才握过的那只手的温度。走到巷口时，他抬头看了眼肖战家的方向，二楼的窗户亮着灯，像一颗温暖的星，嵌在老巷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