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午后，阳光透过王家书房的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王一博正伏在紫檀木书案前临帖，狼毫笔蘸了浓墨，在宣纸上写下"疏影横斜水清浅"，笔锋起落间，墨香与窗外的桂花香缠在一起。

"你这字越来越有骨了。"肖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他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是他家厨房刚做的蟹粉小笼包。

王一博抬笔的手顿了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个小点儿。"你怎么来了？"他放下笔，起身时带起一阵微风，案上的宣纸轻轻颤动。

"我妈让送的，说王阿姨上次念叨想吃。"肖战把食盒放在靠窗的矮柜上，眼睛却黏在书案上的字幅上，"这句诗我知道，写梅花的。你爸又让你临林逋的帖？"

"嗯，"王一博用镇纸压住宣纸，"说他的字有'疏野之趣'。"他走到矮柜边，打开食盒时，热气混着鲜香冒出来，"你也没吃？"

"刚起，我家阿姨做的太腻。"肖战凑过来，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还是你家的醋香。"他指的是矮柜上那瓶玻璃罐，里面泡着王妈妈用老陈醋腌的蒜。

王一博失笑，转身去拿碗筷。书房里很安静，只有肖战吃东西的细微声响，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肖战看着书架上排得整整齐齐的书，从《诗经》到《昭明文选》，封皮都被摸得有些发白。他随手抽出一本《稼轩词》，扉页上有王一博父亲的批注，字迹遒劲，旁边还有几行小字，是王一博稚嫩的笔迹——想来是小时候跟着父亲读诗时写的。

"你还留着这个？"肖战举着书笑，"你看你这字，歪歪扭扭的，跟现在完全不像。"

王一博的耳朵红了，伸手要抢："别乱动。"

肖战笑着躲开，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书脊里夹着的东西——是张照片。他抽出来一看，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这不是我们五岁那年在巷口拍的吗？"

照片有些泛黄，两个扎着羊角辫（后来才知道是王一博被妈妈临时扎的）的小孩站在老槐树下，肖战穿着小西装，却皱着眉扯王一博的衣角；王一博穿着背带裤，手里攥着块糖，脸鼓得像只小河豚。

"我妈夹里面的。"王一博把照片抽回来，小心地塞回书里，指尖在照片边缘摩挲了两下。他记得那天是肖战的生日，肖战因为被强迫穿西装闹脾气，是他把外婆给的水果糖塞到他手里，才让那张小哭脸绽开笑容。

肖战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他转身走到书案边，拿起王一博刚放下的狼毫笔，蘸了墨在废纸上画小人："你说我们那时候怎么那么傻？"

"你才傻。"王一博也走过来，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两个小人——一个高个子抓着另一个的手，旁边还画了棵歪脖子树。他拿起笔，在两个小人中间画了颗圆圆的太阳，"那时候你总哭。"

"哪有！"肖战不服气，却没再反驳。他看着王一博握笔的手，阳光落在他的手腕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忽然想起昨天在学校，有女生递情书给王一博，被他红着脸拒绝了。他当时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心里竟有点闷闷的。

"下周要月考了。"王一博忽然说，笔尖在太阳旁边画了朵小小的桂花，"你的数学......"

"知道了知道了，"肖战赶紧打断他，"晚上你给我补课，就在你家，我让阿姨送晚饭过来。"他知道王一博的数学是年级第一，而自己的数学总在及格线徘徊。

王一博点点头，把笔放回笔洗里。墨汁在清水里慢慢晕开，像一团散开的云。他看着肖战趴在书案上，用手指戳着纸上的小人，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宣纸上，和那些墨迹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窗外的桂花落了一地，像撒了把碎金。书房里很静，只有两人偶尔的低语，和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肖战忽然觉得，这样的午后真好，有墨香，有桂花香，还有身边这个人，像老巷里的梧桐，安安静静地，就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