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茸坐在书桌前，对着物理课本发愁。第三章的内容比前两章难多了，他看得头晕眼花，那些公式像蚂蚁一样在纸上爬来爬去。

“完了，明天虞砚检查的时候我肯定会出丑...”他哀嚎一声，把脸埋在书里。

但想到虞砚，他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昨晚虞砚那个笑容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放，还有那句“明天检查第三章内容”时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郁茸晃晃脑袋，试图把那些杂念赶出去。他现在该担心的是物理，而不是主角攻的笑容有多好看！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虞砚发来的消息：“需要帮忙吗？”

郁茸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虞砚怎么会知道他正在为物理发愁？难道有读心术？

他犹豫着该怎么回复，手机又震了一下：“看你今天那表情就知道没看懂。”

郁茸脸一热。所以虞砚一直在观察他？

他正要回复，第三条消息来了：“开门。”

郁茸一愣，随即听到敲门声。他慌忙跑去开门，只见虞砚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书包，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

“你、你怎么来了？”郁茸结结巴巴地问。

“补课。”虞砚自然地走进房间，打量了一下环境，“你房间比我想象的整洁。”

郁茸这才想起原主的房间本来乱七八糟，是他穿来后实在看不下去整理了的。又一个OOC的证据！

“人、人是会变的...”他小声辩解。

虞砚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摊开课本：“从哪里开始不懂？”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虞砚耐心地给郁茸讲解第三章的内容。令郁茸惊讶的是，虞砚的教学方法比老师还有效，那些难懂的概念经过他的解释竟然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是这样...”郁茸恍然大悟，“你讲得比老师还好！”

虞砚的嘴角微微上扬：“是你比较笨，需要特别教法。”

这话听起来像嘲讽，但语气却莫名温柔。郁茸耳根发热，小声嘟囔：“那你还特地来教我这个笨蛋...”

虞砚没有回应，但耳尖似乎有点泛红。他轻咳一声：“继续。这里还有个重点...”

学习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多。郁茸意外地发现自已竟然掌握了大部分内容。

“谢谢你...”他真诚地道谢，“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虞砚收拾着书包，突然问，“你和父亲谈过了？”

郁茸一愣，才想起昨天说的要拒绝和刘家吃饭的事。他讪讪道：“还、还没找到机会...”

虞砚的表情淡了下来：“是吗。”

郁茸急忙解释：“但我真的不打算去！我会找时间说的！”

虞砚注视他片刻，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卷发：“随你。”

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亲昵，两人都愣住了。虞砚迅速收回手，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我走了。”他提起书包，“明天检查第四章。”

“等等！”郁茸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角，“那个...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邀请主角攻共进晚餐？这进展太快了吧！

虞砚挑眉：“你要做饭？”

郁茸干笑：“泡、泡面还是会的...”

最后两人还是出现在了厨房。郁茸手忙脚乱地烧水泡面，虞砚靠在门口看着，眼神带着些许笑意。

“你平时就吃这个？”虞砚问。

“偶尔...”郁茸不好意思地承认。实际上他穿来后经常靠泡面度日，因为不会用郁家那个超级复杂的厨房。

虞砚摇摇头，突然走过来关掉火：“别吃泡面了，我做点简单的。”

郁茸目瞪口呆地看着虞砚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洗切炒。不到二十分钟，两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就做好了。

“你...你会做饭？”郁茸震惊地问。原著里没写主角攻有这个技能啊！

虞砚淡淡：“一个人住久了，自然会一点。”

郁茸这才想起原著设定：虞砚父母早逝，他从小自力更生。心里突然泛起一丝酸涩。

两人坐在厨房小桌旁吃饭。郁茸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

虞砚看着他那夸张的反应，嘴角微扬：“慢点吃，没人抢。”

气氛意外地温馨。郁茸吃着吃着，忍不住偷偷看虞砚。灯光下的少年眉眼柔和，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峻，多了几分烟火气。

“看什么？”虞砚突然问。

郁茸慌忙低头：“没、没什么...”

一顿饭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郁茸主动洗碗，虞砚在一旁擦拭灶台。这种日常的相处让郁茸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送虞砚到门口时，郁茸鼓起勇气：“明天...还能来教我物理吗？”

虞砚注视他片刻，突然伸手轻轻拂过他的卷发：“看你表现。”

这个动作和话语都太过暧昧，郁茸整个人僵在原地，直到虞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回过神。

他摸着似乎还残留触感的头发，心跳如鼓。

第二天到学校，郁茸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劲。同学们看他的眼神更加怪异，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课间，好友（原主的小跟班）赵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茸哥，听说你和虞砚...？”

郁茸心里一紧：“我们怎么了？”

“就...有人说看到虞砚昨晚去你家了？”赵明挤眉弄眼，“你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郁茸背后冒出冷汗。居然有人看到了？这下麻烦了。

“他就是来给我补课。”郁茸强装镇定。

赵明明显不信，但也没多问。

更让郁茸不安的是，郁渡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午餐时，郁渡“恰好”坐在他旁边，轻声说：“哥，最近和虞砚同学走得很近啊。”

郁茸警惕地看他：“同学之间互相帮助而已。”

郁渡笑了笑，那笑意未达眼底：“可是别人不这么想呢。我听说...有人在传你们的关系不正常。”

郁茸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谁传的？”

“不知道呢。”郁渡无辜地眨眼，“但哥你还是注意点吧，爸爸最讨厌这种谣言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郁茸头上。郁父确实传统守旧，如果听到这种风声，绝对不会轻饶他。

下午物理课时，郁茸心不在焉，连虞砚看他都没注意到。

下课后，虞砚拦住他：“怎么了？”

郁茸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说“我们被传绯闻了，我爹知道了会打死我”？

“没事...”他低下头，“就是有点累。”

虞砚皱眉，显然不信，但也没追问。

令郁茸意外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并没有他担心的流言蜚语传开。相反，那些窃窃私语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松了口气，以为只是虚惊一场。

周五放学时，郁茸正准备去找虞砚补习，却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郁茸啊，”班主任推推眼镜，“听说你在让虞砚同学给你补课？”

郁茸心里一紧，点头：“是...我物理太差了...”

班主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好事，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有些界限还是要注意的。你们都是青春期的男孩子，走得太近容易引人误会，明白吗？”

郁茸的脸瞬间煞白。老师也听说了？

“我们只是学习...”他无力地辩解。

班主任点点头：“最好是。你知道吗，昨天有家长反映，说看到两个男生在图书馆行为过于亲密，影响不好...”

郁茸的手开始发抖。他和虞砚最近确实经常在图书馆学习，但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除了偶尔虞砚会揉他的头发，或者凑得很近讲题...

“那是误会...”他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

班主任叹口气：“老师相信你们。但是人言可畏啊...尤其是虞砚同学，他家境特殊，奖学金资格审核很严格的，任何不良传闻都可能影响他的前途...”

这话像一把锤子砸在郁茸心上。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任性可能会连累虞砚。

“我明白了...”他低声说，“我会注意的。”

离开办公室时，郁茸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直到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看路。”虞砚扶住他，眉头微皱，“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郁茸抬头看着虞砚，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自私地靠近对方了。虞砚有光明的未来，不能被他这个穿书者毁掉。

“没什么。”他挣脱虞砚的手，后退一步，“以后不用给我补课了。”

虞砚愣住：“为什么？”

“就...太麻烦你了。”郁茸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请了家教。”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郁茸能感觉到虞砚的目光钉在他身上，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他的谎言。

“说实话。”虞砚的声音冷了下来。

郁茸咬咬牙，抬起头：“我们走得太近了，别人会说闲话...会影响你的奖学金...”

虞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变得阴沉：“谁跟你说的？”

“不重要...”郁茸小声说，“总之以后保持距离比较好...”

虞砚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就因为这个？”

郁茸挣扎着想挣脱，但虞砚握得很紧。

“虞砚，放开...”他恳求道，“这样会被看到的...”

“看到又怎样？”虞砚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郁茸愣住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忙解释，“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虞砚冷笑一声，“郁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郁茸语塞。是啊，原主可是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恶毒男配啊。

“人、人是会变的...”他重复着苍白的辩解。

虞砚注视他良久，突然松开手，表情恢复平静：“随你便。”

看着虞砚转身离去的背影，郁茸的心像被什么揪紧了。他明明是为了对方好，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郁茸刻意避开虞砚。他不再去物理小组，放学就回家，甚至连午餐都躲在天台吃。

虞砚也没有主动找他，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敌对状态。

但郁茸发现，虞砚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追随着他。那种眼神复杂难辨，让他心慌意乱。

更让他不安的是，郁渡似乎心情很好，经常哼着歌，看他的眼神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郁茸开始怀疑，那些流言是不是郁渡散播的？但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

周五放学时，郁茸意外地在校门口看到了刘婉。女孩看到他，快步走过来。

“郁同学，能聊一下吗？”她小声问。

郁茸点点头，跟着她走到僻静处。

“那个...”刘婉犹豫着，“你最近和虞砚同学...是不是吵架了？”

郁茸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刘婉绞着手指：“因为...前几天我无意中听到你弟弟和人说话...好像提到了虞砚同学的名字...”

郁茸心里一紧：“他说什么？”

“具体没听清，就听到‘谣言’、‘奖学金’什么的...”刘婉小声说，“后来我注意到，那些关于你们的流言突然就消失了...”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我觉得可能和你弟弟有关，所以想来提醒你...”

郁茸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又是郁渡搞的鬼！

“谢谢你告诉我。”他真诚地道谢。

刘婉摇摇头：“其实...我觉得你和虞砚同学挺配的。”说完脸一红，快步跑开了。

郁茸站在原地，心情复杂。所以流言是郁渡散播的，也是他压下去的？为什么？就为了离间他和虞砚？

他想起原著情节：郁渡前期单纯善良，但被原主一次次欺负后逐渐黑化，学会用手段保护自己和争取想要的东西。

而现在，由于郁茸没有欺负郁渡，反而和虞砚走得太近，郁渡提前开始了他的白切黑之路？

郁茸感到一阵寒意。他以为自己改变剧情就能避免悲剧，却可能加速了某些事情的发生。

正当他沉思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虞砚发来的消息：

“图书馆，现在。否则我就去你家找你。——虞”

郁茸看着这条近乎威胁的消息，心跳突然加速。

所以虞砚...并没有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