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x。”

凌曜默念着这个简短而充满力量感的名字，像一个咒语。他退出App，仿佛那个美食世界是对刚才原始冲击力的玷污。

内线电话直接拨给艾米莉亚。“我要这个模特的所有资料。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Rex……您是指，那个以‘难以管理’和‘私生活精彩’闻名，刚搞砸了VL合作的霍野？”她的语气充满不确定和担忧。

“难管理？私生活精彩？”凌曜重复一遍，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扭曲的弧度。很好，这非但没让他打消念头，反而印证了他的想法——温顺的绵羊无法诠释荒野。

“我要的是他的身体，他的眼神，他的表现力，不是他的道德标兵证书。半小时内，所有资料发到我邮箱。”

“可是凌总，他的风评实在太……董事会那边如果知道……”

“艾米莉亚，”凌曜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是我在主导‘荒野之境’，不是董事会。找到他。现在。”

挂断电话。心脏剧烈地、陌生地跳动着。久违的、近乎灼烧的创作冲动涌遍全身。

他回到桌前，拿起炭笔。之前所有模糊的、未能完善的细节，在那个名叫Rex的模特野性明亮的眼睛注视下，豁然开朗。他知道这里该有一道撕裂的开口，那里该用粗粝的明线缝合……

灵感如岩浆喷涌。

直到艾米莉亚的邮件抵达。

霍野（艺名Rex）。22岁。战绩辉煌，16岁被发掘，18岁踏上四大时装周，被誉为“灵感的化身”。

但“风险提示”部分更长：多次迟到、爽约、冲突；拒绝大型代言；社交媒体放飞自我；绯闻对象涵盖模特、演员、歌手、艺术家，男女不限……堪称一部移动的八卦百科全书。

证件照上的他，穿着简单黑T，微微抬着下巴，眼神里是漫不经心的挑衅和审视，仿佛在说：“对，我就是这样，你能拿我怎样？”

凌曜几乎要为他这份坦荡的“混蛋”劲儿喝彩。

他直接拨通霍野经纪公司的电话。经纪人王姐热情得近乎夸张。

然而，背景音里传来一个慵懒却极具穿透力、带着不耐烦的年轻男声：

“谁啊？又是什么破事儿？不去。说我没空。正忙着呢。”

……

“Aether？那个老气横秋、恨不得把‘优雅’刻在脑门上的牌子？得了吧王姐！让我去穿那些裹脚布一样的西装，走那种一步一顿生怕踩死蚂蚁的棺材板台步？我怕我忍不住在台上笑场，或者直接给他们改成街舞秀。告诉他们，我没空陪老头子们玩过家家酒！”

声音里的轻蔑和拒绝，赤裸裸，毫不掩饰。

老气横秋？裹脚布？棺材板台步？过家家酒？

凌曜握着电话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冰凉的手机外壳几乎要被他捏得升温。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着一种极其诡异的、被冒犯后反而被激起的强烈兴奋感和征服欲，猛地窜上他的脊背。

很好。霍野是吗？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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