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傍晚，田栩宁的迈巴赫准时停在瑰丽酒店门口。他今日特意换了身休闲款的深灰色西装，少了些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随性。当郑朋走出旋转门时，田栩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郑朋穿了件暗红色丝质衬衫，领口绣着精致的龙纹，与平日张扬的风格截然不同。

"田总今天很准时。"郑朋自然地坐进车内，带来一阵淡淡的檀香气息，"看来很期待今晚的晚餐？"

田栩宁示意司机升起隔板："郑先生亲自选的地方，自然值得期待。"他注意到郑朋今天戴了副金丝眼镜，平添了几分书卷气。

车子驶入一条窄巷，停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郑朋率先下车，轻叩门上的铜环三下，木门应声而开。院内别有洞天，竹林掩映间点缀着石灯，完全看不出是身处闹市。

"这是我朋友的私厨，一天只接待一桌。"郑朋领着田栩宁穿过回廊，"主厨是个怪人，但手艺没得说。"

餐厅里只有一张长桌，正对着开放式厨房。主厨是个扎着小辫的男人，看见郑朋便笑着迎上来："郑公子今天带朋友来？"目光在田栩宁身上转了一圈，带着几分打量。

"李师傅今天可得拿出真本事。"郑朋自然地搭着主厨的肩，"这位田总可是美食家。"

田栩宁注意到主厨的手在郑朋腰间停留了片刻，眼神微沉："看来郑先生是这里的常客。"

"几乎每个月都会来。"郑朋故意凑近主厨耳边，"记得我要的那道招牌菜。"

餐前酒是自酿的梅子酒，郑朋熟练地给两人各倒一杯："田总尝尝，这是李师傅的独家配方。"

田栩宁抿了一口，酸甜适中："不错。"他看向正在备菜的主厨，"看来郑先生和主厨很熟？"

"认识好些年了。"郑朋晃着酒杯，"每次来京市都要来蹭饭。"他忽然起身，"我去看看今天有什么好食材。"

田栩宁看着郑朋走进厨房，很自然地和主厨并肩站着挑选食材，两人不时低头交谈，姿态亲密。

第一道菜是龙虾刺身，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郑朋用筷子夹起一片，很自然地递到田栩宁嘴边："尝尝这个，李师傅的拿手菜。"

田栩宁停顿一秒，就着他的筷子吃下："很好。"目光却始终盯着郑朋。

接下来几道菜，郑朋不断与主厨互动，甚至系上围裙亲自做了道甜品。田栩宁安静地看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敲。

"最后一道菜。"主厨亲自端上一个盖着银盖的盘子，神秘地笑笑，"专门为二位准备的。"

揭开盖子，是两只蒸好的大闸蟹，摆成相依相偎的造型。郑朋笑出声："李师傅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田栩宁突然开口："郑先生似乎很享受这里的氛围。"

"当然。"郑朋掰开蟹壳，"这里让人很放松。"他故意舔掉指尖的蟹黄，"比那些高级餐厅有意思多了。"

餐后，主厨送来两杯特调的酒："这是我新研制的，叫'暧昧'。"酒杯边缘沾着一圈细盐和柚皮粉。

郑朋举杯："敬田总今天的陪伴。"他喝酒时目光始终看着田栩宁，眼角微微上挑。

回程车上，郑朋似乎有些微醺，靠在车窗上轻笑："田总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田栩宁递过一瓶水，"只是觉得郑先生很会挑地方。"

"吃醋了？"郑朋突然凑近，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田栩宁的脸侧，"李师傅只是朋友。"

田栩宁没有避开："郑先生多虑了。"

第二天中午，田栩宁的助理来到私厨，递上一份合同："田总想投资扩建这里。"条件之一是将主厨送去法国进修三个月。

当晚，郑朋收到田栩宁的消息：【新发现一家私厨，主厨师从米其林三星，下周一起去？】

郑朋看着消息笑了，回复道：【田总这是要和李师傅打擂台？】

对方很快回复：【只是想让你尝尝更好的。】

窗外开始下雨，郑朋想起昨晚田栩宁在车上看他的眼神，拨通了电话："田总，现在有空吗？我知道有家宵夜不错。"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田栩宁的声音："地址发我，二十分钟后到。"

雨夜里，两个身影并肩走进一家热闹的粥铺，与周围穿着随意的食客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洽。这一刻，没有总裁也没有少爷，只有两个分享夜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