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你且坐好咯。”司机大叔嗖的拽过五十块揣进兜里。
随机,脚下油门一踩,发出一阵苟延残喘的轰鸣,破面包车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城市沉沉的夜色里。
“呕~~~”肖战瘫在散发着霉味和汽油味的座椅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旁边人事不省的王一博,一种混合着后怕、荒诞和终于成功的虚脱感席卷了他。
“小哥,到啦。 你这男朋友长的真帅气,可得看好咯。”
“哼哼,放心大叔,我一定会好好看住他,敢背着我出去鬼混,今天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肖战咬着牙,眼神死死盯着这丫的。
“呕~~~”狠话还没放完,一股反胃感袭来。好不容易到家后,肖战终于忍不住扶着歪脖子树大吐起来。
酸痛,坚硬,搁的慌。
这是王一博意识回笼时的复杂感觉。后脑勺像是被钝器反复敲打过,闷痛沉重,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
喉咙干得冒火,带着烈酒灼烧后的辛辣余痛。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低矮粗糙的水泥天花板,几道粗大的、锈迹斑斑的管道横亘其上,角落里还挂着几张破败的蜘蛛网。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灰尘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廉价的洗衣粉混合着某种甜腻果香的气息?
他试图活动一下身体,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手腕和脚踝处传来强烈的束缚感,勒得很紧,甚至有些发麻。他试着挣扎了一下,金属摩擦的冰冷触感和清晰的“哗啦”声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他被绑住了!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手腕处是粗糙的麻绳,脚踝也同样被牢牢捆住,用的似乎是……塑料扎带?很专业,但材料又透着一股诡异的违和感。
他猛地转头,打量四周。这是一个狭小的地下室,墙壁是裸露的灰色水泥,地面也是。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泡,光线昏黄暗淡,勉强照亮这个不足十平米的空间。角落里堆着一些蒙尘的杂物:旧纸箱、断裂的椅子腿、一个瘪了的篮球。他身下是一张简陋的行军床,绿色的帆布面硌得他生疼。
视线扫过床边。那里立着一个……粉红色的、半人高的草莓熊玩偶?玩偶旁边的小凳子上,坐着一个人。
肖战。
那个名字几乎是瞬间跳进王一博的脑海。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连帽卫衣,头发软软地耷拉着,没戴眼镜,露出一双此刻瞪得溜圆、带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睛。他手里……拿着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把……医用镊子?
肖战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或者说,他压根没做好王一博会在这个时刻清醒的心理准备。四目相对的瞬间,肖战像只受惊的兔子,整个人猛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手里的镊子“当啷”一声掉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你……你你你醒了?!”肖战的声音变了调,带着明显的惊慌失措,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王一博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肖战,那双因为宿醉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得像手术刀,冰冷,审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穿透力。
那目光让肖战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无所遁形。他刚刚鼓起来的那点虚张声势的气焰,瞬间被这目光刺得千疮百孔。
“肖战。”王一博开口了,嗓音因为干渴和酒精的灼烧而异常沙哑低沉,像砂纸摩擦过木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解释。” 两个字,重若千钧。
肖战被他这冰冷的态度和精准的叫出名字惊得又是一哆嗦。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打气,弯腰捡起地上的镊子,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武器。他强迫自己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被捆成粽子的大总裁,试图找回一点气势。
“解……解释?”肖战的声音拔高了,带着破音的颤抖,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反而有点滑稽,“我还需要解释?王一博!你这个扫把星!克星!瘟神!”
他越说越激动,这些天的委屈、愤怒、绝望全涌了上来,暂时压倒了恐惧。他挥舞着镊子,像挥舞着一面战旗。
“三个月!我当了三个月狗仔!整整十次!次次被你抓包!次次被你那个铁塔一样的保镖拎小鸡一样丢出去!”肖战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就因为你这张脸,这个名,害得我工作丢了!三个月全勤!房租!下顿饭在哪都不知道!都是你害的!”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都憋红了,瞪着王一博的眼神充满了控诉和委屈,仿佛对方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绑匪。
王一博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两口幽深的寒潭,清晰地映出肖战色厉内荏的倒影。
那眼神仿佛在说:就这?
这种无声的、彻底的蔑视,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肖战刚刚燃起的怒火,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无边的窘迫。他攥着镊子的手心里全是汗。
“所以……”王一博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目光扫过肖战手里的镊子,“你就绑了我,然后……打算用这个给我做外科手术?”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肖战手里的镊子,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
肖战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羞愤交加。他猛地举起镊子,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闹着玩的,目光凶狠地瞄准了王一博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修长结实的小腿。
“闭嘴!让你抓我!让你害我失业!我……我拔光你的腿毛!”肖战吼得很大声,试图用音量掩盖自己的心虚和荒谬感。他弯下腰,一只手笨拙地去揪王一博的裤腿,另一只手握着镊子颤巍巍地伸过去,手指抖得厉害,镊子尖在空中画着毫无规律的圈。
王一博看着他那副如临大敌、却又笨拙得让人想笑的架势,眼神里的玩味更深了,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他配合的任由肖战把他的裤腿往上卷了一小截,露出了一截紧实的小腿肌肉和上面覆盖的……确实比较浓密、修剪整齐的腿毛。
冰冷的镊子尖终于哆哆嗦嗦地碰到了一根腿毛。肖战屏住呼吸,集中了毕生的专注力,小心翼翼地夹住那根无辜的毛发根部。
“嘶——”
王一博几不可闻地吸了口气。不是疼,是痒。那镊子尖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刮得他皮肤一阵刺痒难耐。
这细微的声音却像惊雷一样在肖战耳边炸响。他手猛地一抖,镊子一滑,那根腿毛没拔下来,反而被扯得变了形。
王一博的好看的眉头终于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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