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狭小却整洁的出租屋，肖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镜子前。嘴唇果然还有些微肿，但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却不像之前那样慌乱，反而泛起一丝隐秘的得意。

“王老师夸我反应自然……” 他小声重复着，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可是影帝王一博的肯定！虽然过程是有点让人脸红心跳，但结果是好的！这说明他的表演是有可取之处的，连影帝都认可了！

“王老师真是太敬业了，” 他对自己说，“为了戏的效果，能做到这种地步，还特意给我道歉。难怪人家能成影帝！” 他将片场所有不寻常的接触，都归结于王一博极致的专业精神，并且为自己能配合好、得到认可而感到高兴。那点身体的异样触感，被他强行理解为职业需要和正常的生理反应。

——————

几天后，再次接到《暗夜行》剧组的电话，肖战已经平静了很多。听说还是需要他补拍几个镜头，他甚至有点小期待——又能去那个顶级剧组学习，说不定还能再次得到王老师的指点！

这次到达片场，他感觉自在了一些。虽然周围工作人员的目光依旧带着探究，但他挺直了腰板，告诉自己：我是来工作的，是王老师认可过的“反应自然”的演员！

今天的戏份是在绿幕前拍几个回忆镜头中的背影。

肖战按要求走位，虽然还是能感觉到监视器方向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但他努力告诉自己：那是王老师在关注拍摄效果，是专业的表现！

休息间隙，他正在喝水，王一博的声音冷不丁在旁边响起：“紧张？”

肖战还是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水瓶：“没、没有，王老师！” 他抬起头，努力想表现得镇定自若，但微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

王一博没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铁盒，递过来一颗薄荷糖。“吃点糖，缓解一下。”

看！王老师人多好！多体贴后辈！ 肖战心里那点小得意又冒了出来，他肯定是因为欣赏我的潜力，才这么照顾我的！ 他开心地接过糖，真诚地道谢：“谢谢王老师！”

糖很甜，清凉感直冲头顶，肖战觉得心情更好了。

——————

下一场戏需要他坐在窗边，表现安静的思念。拍了两次，导演都不太满意，说他眼神空洞。

正当肖战有点沮丧时，王一博又走了过来，对导演说：“张导，我过去帮他搭一下，找找感觉。”

导演自然同意。

肖战顿时又紧张又期待。只见王一博走到他身后侧方的位置站定。没有肢体接触，没有言语，但就在导演喊“Action”的瞬间，肖战清晰地感觉到，一道专注而富有情感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后颈和侧脸上。

那目光，温柔、缱绻，带着浓浓的思念，仿佛他真的是对方深爱之人。 在这道目光的包裹下，肖战几乎是本能地被带入了情境，眼神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导演想要的内敛深情。

“卡！很好！这条过了！”导演非常满意。

肖战惊喜地回头，看向王一博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感激。王老师太厉害了！随便往那一站，用眼神就能把我带入戏！

“悟性不错。”王一博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但眼底似乎快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又夸我了！ 肖战心里乐开了花，之前那点沮丧一扫而空。他越发肯定，王一博就是因为赏识他，才一次次给他机会、指导他的。

收工时，他再次遇到了王一博的经纪人杨磊。这次，杨磊的脸色不像上次那么温和，带着明显的审视。

“肖先生，”杨磊开门见山，“一博他很惜才，但也希望年轻人能把心思放在正道上。这个圈子，一步一个脚印才走得稳。有些不该有的念头，最好趁早打消。”

肖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杨磊的意思。他是在警告我不要借王老师炒作吗？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但他很快又释然了：杨哥也是为王老师好，怕我被别人误会是借机攀附。只要我踏踏实实演戏，用作品说话，杨哥和王老师一定会看到我的诚意的！

他认真地保证：“杨先生您放心，我明白的！我一定会努力，绝不辜负王老师的赏识和您的提醒！”

杨磊看着他一脸“我懂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单纯表情，一时语塞，最终只是摆摆手让他走了。

晚上，肖战看到网上那些关于“影帝照顾新人”的讨论，他也没那么心烦了。清者自清！ 他想，只要我好好演戏，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会消失的。王老师这么专业的人，肯定也不喜欢手下的人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王一博那句“悟性不错”，以及自己未来在影帝指点下飞速进步的蓝图。他甚至开始觉得，能遇到王一博这样一位愿意提携后辈的前辈，是他职业生涯最大的幸运。

至于那份隐藏在“赏识”和“专业”下的微妙心思，单纯的肖战，毫无察觉。

王一博坐在舒适的保姆车里，听着林蔚汇报网上逐渐起来的风声和杨磊的担忧。

他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剧组工作人员偷拍的、肖战接过他给的薄荷糖时那受宠若惊、眼睛发亮的照片。

“博哥，需要压一下吗？”林蔚问。

“不用。”王一博收起手机，闭上眼，语气淡然，“让他习惯就好。”

小兔子已经安心地开始享用他投喂的胡萝卜，并且对投喂者充满了感激和信任。

这，正是他想要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