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咏试想过应翼会对高途有所不满,却没想到应翼否定的这么决绝:“很多事高途都是身不由己,您也是Omega,应该能理解……”
花咏还没说完,应翼就摆了摆手:“别误会,我反对的原因不在高途本身。毕竟我还没见过这个孩子,并不了解他。我反对是因为文琅,他的婚事竟然是你来告诉我们。难道他对这份感情,毫无会被我们允准的信念感吗?”
应翼的语气很平淡,但却透露着浓浓的压迫感。花咏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向应翼讲起了自己的无奈:“我今天替文琅说这些事的确冒昧了。但请您相信,文琅和高途的感情真的很好。说句更冒昧的话,您和沈叔叔对文琅的影响,让他起初是不懂爱的。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文琅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高途虽然家世不显,但他这个人绝对值得文琅托付真心。我……我今天来,是出于作为“肇事者”的愧疚,但凡我当时有别的办法保高途的命,我绝对不会完全标记他!没有信念感的人,不是文琅,是我……”
应翼静静地看着花咏,脸上扬起了一抹慈祥的笑容:“花咏,我很高兴文琅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婚事嘛……”应翼转头看向沈钰:“文琅要结婚,咱们总得去见见他看上的人吧……”
“听你的。”
沈文琅回到了江沪,看着高途丰盈的气色很满意:“看来盛少游把你照顾的挺好,那我暂且不说他了。”
“你干嘛要说人家。少游又要盯着我做复健,又要照顾乐乐和玫瑰。朵朵在育儿箱倒还好,丰医生和周医生都很尽心。”高途仔细地检查着沈文琅:“你在P国没打架吧?”
“没有!只是两个主犯没死,花咏不太高兴就是了。等会……朵朵是?”
“是花纛的小名……”说起这个小名高途的眸色尽显温柔。
这样的高途让沈文琅很难把持,一把将高途揉进怀里,开始憧憬起未来:“等我这几天忙完HS的工作,就准备求婚派对。高途,我会让你在万众瞩目之下,收到我最诚挚的爱意……”
高途并没有很高兴,反而有些担忧地看着沈文琅:“你的父亲和爸爸知道了吗?”
“别管他们!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婚礼的规模绝对不能小于花咏和盛少游的。乐乐是花童,玫瑰那时肯定走的更利索了,让她穿着纱纱裙给我们送戒指,花簇当你那边的伴郎……”
高途听着沈文琅的规划,神情越发迷茫和严肃:“文琅,你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是不是他们看不上我……因为我是被花咏完全标记了的……”
“高途,我说过我不介意这个的!你为什么要在意我父亲和爸爸的想法,他们又没怎么管过我……”沈文琅不明白高途为什么要纠结这个。
直到现在,高途对婚姻其实也没什么概念。细细想来经过了这么多事,高途有时也会自认为是个“道德沦丧”的人。未婚生子不说,还给三个不同的人各自生了孩子。就像当初沈文琅并没有完全标记自己,自己依然决定生下乐乐的时候。明明那么离谱,明明也有人不支持,可自己都坦然接受且执行了自己的决定。而如今沈文琅说要跟自己结婚,这么正常又合理的事情却也没得到对方家人的祝福,高途有些不甘心……
“不说这个了,咱们去看看朵朵吧……”
朵朵有些与众不同最先是盛少游发现的。朵朵不爱哭,除了刚出生的时候被丰臬一巴掌呼在屁股上哭了两嗓子,可以说是没再哭过。玫瑰也不爱哭,所以高途以为朵朵和玫瑰一样属于那种性子安静的。可盛少游带玫瑰的时间比高途更长,所以明白朵朵这种对外界环境几乎没什么反应的情况绝对不是性子安静那么简单。于是赶紧告诉了花咏:“要不要让医生检查一下,这孩子太安静了。”
花咏找来了和慈顶级的儿科专家会诊,给朵朵做了各种检查,却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花咏把盛少游偷偷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跟盛少游说:“花纛是不是因为毒素影响了大脑发育,现在太小还查不出来啊?”
“你别胡说!”盛少游看着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的高途对花咏说:“高途很忌讳有人说朵朵因为毒素的原因,哪里哪里不好什么的。等孩子大了再看看吧,你现在先别提这个!”
高途回到神瑛山庄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又想着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就约着花咏和盛少游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饭。
花咏笑盈盈地对高途说:“高途,明天你让阿姨再多准备两个人份量的饭菜。”
“啊?还有人要来吗?”高途看了眼沈文琅,沈文琅的表情也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嗯,还有两个人。”
高途想了想:“是丰医生和周医生吗?”
“明天你就知道了。文琅高途,你们收拾利索点,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聚……”
沈文琅打死也没想到花咏说的这两个人是沈钰和应翼,气愤花咏不跟自己提前说一声的同时也懊悔穿了这么好的西装……怀抱着乐乐的高途也没想到能从沈文琅的脸上看见这么复杂又难以形容的表情……
花咏拉着也是一脸懵的盛少游当起了“中间人”:“沈叔叔应伯伯,这位是我的爱人盛少游,也是盛却的父亲。”花咏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保姆抱着的玫瑰。
“这位是高途,是文琅的爱人,他抱着的是他们的儿子沈乐乐。”花咏走到高途身后轻轻拍了拍高途的背,示意高途不要太紧张。
“我的那个孩子……在楼上睡觉呢,二位不看也罢……”花咏提起自己的孩子语气明显不太在意:“好了,大家都别站着了,都落座吧。”
花咏走到沈钰面前,想搬开椅子安排沈钰坐下,却听见沈文琅强压着怒火的声音传来:“花咏!谁让他们来的?”
“文琅,你既然打谱结婚了,他们是你父亲和爸爸,怎么着你也该……”
花咏还没说完,就被沈文琅打断:“你就是这么帮我的吗?”
“文琅,当初我和少游结婚,我父亲是怎么百般阻拦,怎么恶语相向的你都清楚。难道你不希望你的婚姻被家人祝福吗?”
“我不需要!”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局面也越来越僵,高途把乐乐交给了保姆后开始劝和起来:“文琅,花咏说得对。”
高途走到沈钰面前,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您好沈叔叔,我叫高途,您是文琅的Alpha父亲吧,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场合。饭菜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不过也是我和阿姨一起用心做的,但愿合您的口味,请落座吧。”
沈钰原本想再摆摆谱,说点“刁难”高途的话,但应翼一个眼神过来,也就老老实实坐下了。高途又走到应翼这边,大方得体地请应翼落座。高途这套行云流水又不卑不亢的动作,给应翼留下了极好的初印象。
这顿饭大概只有高途吃的比较坦荡……
沈文琅全程冷脸,平时爱吃的饭菜此刻嚼在嘴里也索然无味。
盛少游则是一直关注高途的情绪。高途越是从容,盛少游心里就越是愧疚,毕竟自己作为已婚的Alpha,跟高途有了孩子不说,还被花咏捅到了高途未来的公公们面前。盛少游一边想着,一边对花咏投来了些许埋怨的眼神……
花咏明白盛少游的意思,用手拍拍盛少游的大腿表示安慰,同时也时刻注意着沈钰和应翼会不会对高途发难……
饭菜并不是沈钰平日里的口味,但也不难吃。可对上沈文琅那双幽怨的眼睛,沈钰也有点吃不下去了。应翼一边提醒沈钰别做出失礼的举动,一边观察着高途。
大家各怀心事地圂囵吃完饭,花咏很有眼力见地拉着盛少游,带着玫瑰和朵朵回家了。乐乐被保姆带到了儿童房去玩,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下四个人了……
“臭小子,打算一声不吭地结婚了?”沈钰看着沈文琅的臭脸,一点好脾气都没有。
“现在不都知道了……怎么,你们要反对吗?那我明说好了,反对无效!”
沈文琅毫不客气的态度让沈钰实在忍不了,可刚想用出压迫性信息素就被应翼捏住了手。应翼看了眼乖乖坐正的高途,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考量:“来之前花咏把事情都跟我们说清楚了,我也的确持反对态度。不过文琅,我看你这样子倒是心意已决。可有些问题还横亘在你们中间,如果你们没法处理好这些问题,就算结婚了感情也可能变得越来越勉强……”
沈文琅听到应翼这么说,语气也软了下来:“我和高途能有什么问题?”
“信息素!”应翼眼神锐利地看向高途:“我相信这点,高途你也意识到了吧。你被花咏完全标记后对文琅的信息素不再敏感,可文琅对你的信息素呢?”
高途何尝没有意识到这点……
虽说Alpha和Omega之间能够发生关系并不完全依赖于信息素。可这一过程中,高途作为被花咏完全标记的Omega,势必不会对沈文琅的“求爱”有太多的欢愉……
这一点应翼也感同身受,毕竟自己和沈钰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很低……
“我不介意!”沈文琅斩钉截铁地说
“可你不介意,就不代表这个问题不存在了!他到了发热期,你要怎么办?”
“我……”刚才还气势恢宏的沈文琅被应翼的一句话顶住了,正要思忖着怎么回答,高途却接过了话头。
“应伯伯,您的顾虑完全在理。虽然之前从未跟二位有过交流,但今日您的态度告诉我,您和沈叔叔在意的并非是文琅的结婚对象是否被他人完全标记过,而是担心我们以后的感情生活。对此我非常感激……”高途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开始对沈钰和应翼阐述心声:“我和文琅相识于学生时代,他嘴硬心软又后知后觉,这确实带给了我很多痛苦和无助。我的家境跟您二位相比,简直不在一个世界,对此我自卑过。文琅用一千万帮我争取到了脱离赌鬼父亲的权利,我知道这是出于文琅自身的善意而不是我本身具有这个价值,对此我不安过。我未婚先孕执意生下了乐乐,对此我辗转反侧过。即便因为薛触云从中作梗,可我也确确实实给盛少游和花咏生了孩子,还霸占了花咏的完全标记,对此我也忐忑甚至羞耻过。但是,我知道文琅是爱我的!这个标记,并不能抹除掉我们十多年来的情意。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我们也认识到了彼此的重要性。至于我的发热期,盛放生物现在有一种能够抑制发热期的药物,叫RDP……”
沈文琅猛然站起身 :“高途说的对!我们的感情不会因为信息素不再交互而淡薄,我们只会更加珍惜彼此!且不说RDP了,现在的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不是还有可以人为提取信息素的方法吗。花咏血条厚,从他腺体里提取点信息素也无伤大雅。”
话说到这,应翼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目光柔和地看向沈钰:“看来我们不应该棒打鸳鸯。要不我收回我的反对?”
沈钰当然还是那个态度:“我听你的!”
送两人出门的时候,应翼把沈文琅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你相中的人,确实有本事。他是个好孩子,一定要好好对他!我祝福你们!”
“我会的!谢谢你,爸爸。”
为了避开江沪酷热的天气,沈文琅把求婚派对定在了立秋。高途因为毒素的副作用,落下了偶尔会头疼的病根。沈文琅本来不想让高途做任何事,甚至家务和带孩子。可高途闲不住,不仅亲自给孩子们做辅食,还会去花圃照顾花花草草。
不知道是不是去年园丁们养的不仔细,还是今年江沪的气候怪异。以往到了八月,鸢尾花开败的时候金丝玫瑰正当花期,今年却完全反过来了……
沈文琅走到看着花圃正发愣的高途身后,把人抱在了怀里,十分宠溺地问:“我的小兔子在看什么呢?”
“文琅,你说奇怪不奇怪,今年鸢尾花的花期真长,而金丝玫瑰却提前腐朽了……”
沈文琅把高途抱得更紧了一些,嘴唇轻轻贴上了高途的耳朵:“高途你知道吗……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个世界无论多么奇怪,我都愿意去理解。”
“啊?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我所有爱与勇气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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