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停在熟悉的花园铁门外时,夜色已深。别墅一楼客厅灯火通明,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庭院一角都映亮了。王一博的心猛地一缩——肖战在家,而且显然在等他。
他付钱下车,腿上的伤口在落地时传来刺痛,让他微微蹙眉。但随即,一个念头闪过。他没有刻意掩饰疼痛,反而在走向大门时,动作略显夸张地踉跄了一下
同时,状似无意地用手将右边裤腿往上卷了一小截,刚好露出膝盖下方那片已经凝结但依旧狰狞的擦伤和淤青,在门口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推开门,玄关的暖光与客厅的光线连成一片。肖战果然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翻开的书,但目光却并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平静地投向刚进门的他。
王一博的心跳瞬间加速,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刻意让受伤的右腿承重时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期待,望向肖战。
“回来了。”肖战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然而,他的目光仅仅在王一博脸上停留了一瞬,便淡淡地移开,重新落回手中的书页,仿佛门口那个一身狼狈、还带着伤的少年,只是一个寻常晚归的住户。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道被刻意展示的伤口一眼。
王一博满腔的试探和期待,像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冻结。他僵在原地,手脚冰凉。
“今天玩得开心吗?”肖战翻过一页书,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问天气,依旧没有抬头看他。
这种彻头彻尾的忽视,比直接的斥责更让王一博难堪和绝望。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拙劣的演员,卖力表演,观众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他故意露出的伤口,他强忍的疼痛,在肖战眼里,似乎都成了无关紧要、甚至不值一顾的东西。
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失落的情绪冲上头顶,王一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还……还行。”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回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肖战合上书,放到一旁,终于站起身。但他依旧没有看王一博,而是径直朝着楼梯方向走去,语气平淡地吩咐:“张妈留了饭,在厨房。吃完早点休息。”
就这样?!
他冒着风险翻窗,带着一身伤回来,精心设计的“苦肉计”,就换来这样一句轻飘飘的、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吃完早点休息”?
看着肖战即将上楼的背影,王一博最后一丝理智崩断了,他冲着那背影低吼,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你看到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怎么出去的!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为什么不骂我?!”
肖战的脚步停在楼梯口,他没有回头,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挺拔而冷硬。静默了几秒,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不带一丝波澜:
“我为什么要拦你?”
王一博瞳孔一缩,彻底愣住。
肖战终于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疏离和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他的目光第一次真正扫过王一博卷起裤腿露出的伤口,但那眼神里没有心疼,只有审视:“你的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想去哪里,想用什么方式去,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已经成年了,王一博,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包括承担后果。”
他顿了顿,目光定格在那片淤青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冰锥:“疼吗?疼就记住。下次想出去,走正门。如果觉得张妈拦不住你,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拦住。”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上楼,沉稳的脚步声像是敲打在王一博心上的重锤,每一下都让他浑身发冷。
王一博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肖战的话,彻底碾碎了他所有的幻想。他不是没看到,他是根本不在乎!他用最冷静的方式划清了界限:你的安危,你的感受,在你选择反抗我的意志时,便已与我无关。你要自由?可以,但后果自负。
这种彻底的、将他剥离出保护圈的冷漠,比任何暴怒都更令人绝望。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他不仅没能逼出肖战的真心,反而让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更高、更冷、更难以逾越的冰墙。
玄关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孤独而漫长。腿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着,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被彻底冻结的荒芜。他慢慢放下卷起的裤腿,遮住了那片徒劳的伤痕,仿佛也遮住了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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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