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董的后事办完后，转眼就到了年底。A市的街头渐渐挂满了红灯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年味儿。

画室里也添了几分喜庆。肖战在门上贴了副自己写的春联，字不算顶好，却透着一股鲜活的劲儿。壁炉上方挂着一串小红灯笼，是他和王一博一起动手串的，歪歪扭扭的，却成了屋里最亮眼的装饰。

“除夕那天回老宅过，”王一博一边帮他把最后一个灯笼挂好，一边说，“奶奶让厨房备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你上次说想尝尝的糯米藕。”

肖战仰着头看他，睫毛上沾了点灰尘，像落了片小雪花：“会不会太麻烦奶奶了？”

“不麻烦，”王一博低头，自然地帮他拂去睫毛上的灰，指尖的温度让肖战瑟缩了一下，“她老人家就盼着人多热闹。再说，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该好好过。”

“第一个新年”这几个字，像颗甜甜的糖，在肖战心里慢慢化开。他点了点头，嘴角弯得像月牙：“好啊。”

除夕那天，两人一早就去了老宅。老太太穿着喜庆的红棉袄，正坐在客厅里指挥佣人贴福字，看到他们进来，立刻笑开了花：“可算来了！小战快过来，奶奶给你准备了红包。”

肖战被她拉到身边，手里被塞进一个厚厚的红包，暖得发烫。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王一博一眼，对方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收下。

午饭很丰盛，满满一桌子菜，大多是肖战爱吃的。老太太不停地给肖战夹菜，碗里堆得像座小山，还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一博是不是没好好照顾你？”

王一博在旁边无奈地笑：“奶奶，我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是他自己不爱长肉。”

“那就是你做得不好吃，”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又给肖战夹了块排骨，“小战别理他，奶奶做的这个你肯定爱吃。”

肖战被逗得笑出了声，心里暖融融的。原来被家人惦记着、疼爱着，是这样幸福的感觉。

吃完午饭，外面下起了雪。老太太拉着肖战在客厅里包饺子，王一博被打发去贴春联。肖战的手艺是跟爷爷学的，包的饺子歪歪扭扭，却很结实。老太太看着他包的饺子，笑着说：“跟你爷爷年轻时包的一个样，实在。”

提到爷爷，肖战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热。

老太太察觉到他的情绪，拍了拍他的手：“老头子在天上看着呢，见你现在过得好，肯定高兴。”

肖战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傍晚，饺子下锅，春晚也开始了。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里的暖气却很足。三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饺子，一边看节目，时不时笑出声。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老太太拉着他们走到院子里，看着漫天绚烂的烟花，笑着说：“新的一年，愿我们小战平平安安，和一博好好过日子。”

肖战看着身边的王一博，对方也正看着他，眼底映着烟花的光，亮得惊人。

“新年快乐，肖战。”王一博的声音在鞭炮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郑重的温柔。

“新年快乐，王一博。”肖战回望着他，心里像被烟花填满了，暖暖的，亮亮的。

新的一年，有你真好。

开春后，肖战的画渐渐有了名气。有画廊主动联系他，想为他办个人画展。

肖战有些犹豫，他习惯了安安静静地画画，不太适应被太多人关注。

“去试试吧，”王一博鼓励他，“你的画那么好，该让更多人看到。”

“可是……”肖战看着自己的画，有些不确定，“我怕画得不好，被人笑话。”

“不会的，”王一博拿起一幅《向日葵与他》，画里的自己坐在花田里看文件，阳光落在身上，温柔得不像样子，“你的画里有光，有温度，懂的人自然会喜欢。”

在王一博的鼓励下，肖战最终还是答应了。

筹备画展的日子很忙，选画、装裱、设计展厅……肖战几乎天天泡在画廊里。王一博只要有空，就会过来陪他，帮他参考展厅的布局，甚至亲自去跟赞助商谈合作。

“这里的灯光是不是太亮了？”肖战站在一幅画前，皱着眉，“会不会显得画面太刺眼？”

王一博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了看，伸手调了调旁边的射灯：“这样呢？光线柔和点，刚好能突出画里的层次感。”

暖黄的光线落在画上，画面果然柔和了许多。肖战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一暖：“你怎么什么都懂？”

“为了你，学的。”王一博转过头，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快夸我。”

肖战被他逗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真棒。”

开展那天，来了很多人。有艺术界的评论家，有收藏家，还有不少喜欢肖战画作的粉丝。肖战穿着王一博为他准备的米白色西装，站在展厅门口，有些紧张地攥着手指。

“别紧张，”王一博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相信自己。”

画展很成功。肖战的画风格温暖明亮，无论是向日葵花田，还是画室里的日常，都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评论家们说他的画“有生活的质感，有爱的温度”。

老太太也来了，拄着拐杖，在王一博的搀扶下，一幅画一幅画地看，脸上满是骄傲：“我们小战真是有出息。”

肖战看着围在画前的人们，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忽然明白了王一博为什么鼓励他办画展。画画不只是自己的喜好，能通过画传递温暖和力量，也是一种幸福。

画展结束后，王一博拉着他走到最后一幅画前。那是一幅他没见过的画，画里是个雨天，旧画室的巷口，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少年扶着画框，另一个少年站在他面前，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一截干净的下颌。

画的名字叫《初见》。

“什么时候画的？”王一博的声音有些沙哑。

“前几天熬夜画的，”肖战看着他，眼里闪着光，“想把我们第一次见面，画下来。”

王一博看着画，又看着眼前的肖战，忽然俯身，在他唇上深深一吻。周围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肖战，”他低声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肖战回吻着他，笑着说：“我也是。”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