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画室的天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肖战正趴在画架前,给新画的《庭院深深》补最后的光影,笔尖刚蘸上钴蓝,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笑声。
“肖大画家!我们来蹭饭啦——”
声音穿透向日葵花丛,带着熟悉的爽朗。肖战手一抖,钴蓝颜料在画布上洇出个小墨点,他无奈地直起身,就见两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哎呀,这不是我们战战嘛,”一个穿着亮黄色卫衣的男生扑到画架前,夸张地捂住嘴,“完了完了,被我吓跑了灵感,王总该扣我工资了!”
是王一博的发小,也是王氏集团的设计总监,陈宇。他身后跟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手里拎着个巨大的食盒,笑着摇头:“别听他胡说,阿姨让我们送点刚出炉的桂花糕。”
是林墨,大学时和肖战同系,后来成了独立策展人,也是少数知道肖战过去却始终站在他这边的朋友。
“你们怎么来了?”肖战放下画笔,脸上漾开真切的笑意。陈宇和林墨是少数能让他彻底放松的朋友——陈宇嘴碎却心细,林墨温和又通透,两人总能恰到好处地驱散画室里的安静。
“这不是听说我们战战最近画瘾大,特意来给你送点‘精神食粮’嘛。”陈宇打开食盒,里面的桂花糕冒着热气,甜香瞬间漫开来,“王总呢?又去当资本家压榨员工了?”
话音刚落,就见王一博从阁楼走下来,手里还拿着本翻旧的画册:“刚在楼上听见某只麻雀叫,原来是你。”他自然地走到肖战身边,伸手擦掉他嘴角沾着的颜料,“手怎么又弄脏了?”
“画到兴头上忘了。”肖战不好意思地蹭了蹭他的袖子,引来陈宇一阵“啧啧”声。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恩爱,别在我们单身狗面前晃悠。”陈宇捂着眼睛装模作样,“林墨,快把你带来的好酒拿出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林墨无奈地从包里掏出瓶青梅酒:“就知道你惦记这个,不过说好,只许喝一小杯,下午还要去看新展。”
四人围坐在画室中央的木桌旁,阳光透过枝叶洒在桌面上,把桂花糕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陈宇手快,抢了块最大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战战,你这画室可真成网红打卡点了,我公司那帮小姑娘天天问我能不能来参观,说想看看‘王总爱情故事的发源地’。”
肖战的脸“腾”地红了,戳了戳他的胳膊:“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陈宇挑眉,冲王一博挤眼睛,“当初是谁死皮赖脸托我打听战战的画材偏好?是谁把战战画的速写偷偷裱起来,藏在办公室抽屉里?”
王一博轻咳一声,拿起块桂花糕堵住他的嘴:“吃你的。”
林墨笑着给肖战倒了杯温水:“别听他的,不过说真的,战战,你的画确实越来越有灵气了。上次我去看一个新锐画展,有幅画的风格跟你很像,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才明白,是少了点‘烟火气’。”
“烟火气?”肖战好奇地抬头。
“就是生活的温度,”林墨看着他和王一博交叠的手,眼底漾着温柔,“你的画里有清晨的粥,有雨夜的灯,有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的影子——这些都是别人画不出来的。”
肖战心里一动,转头看向王一博,对方正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感冒发烧,王一博守在床边,用钢笔在药盒上画了只丑丑的小熊,旁边写着“按时吃药,奖励一个吻”。那药盒现在还被他收在画具箱里,大概这就是林墨说的“烟火气”吧。
“对了,下周末有个户外音乐节,”陈宇忽然拍了下手,“我弄到四张票,一起去?听说有你喜欢的那个乐队。”他冲肖战眨眼睛。
肖战确实喜欢那个乐队,之前还跟王一博念叨过,没想到陈宇记在了心上。他看向王一博,眼里带着点期待。
“可以,”王一博点头,拿起纸巾帮他擦了擦手指,“正好那天没事,去放松放松。”
“耶!”陈宇击了个掌,“我就知道王总会答应,毕竟‘妻管严’嘛——”话没说完就被王一博丢过来的画纸砸中,惹得众人一阵笑。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陈宇和林墨要赶去看展,临走时陈宇抱着肖战的胳膊撒娇:“战战,下次画我呗?就画我英姿飒爽主持会议的样子,保证比王总那幅《初见》帅!”
“你还是先减减肚子吧。”王一博毫不留情地拆台,把两人推出门,“路上小心,别迟到。”
送走他们,画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桂花糕的甜香和彼此的呼吸声。肖战收拾着桌面,忽然被王一博从身后抱住。
“他们说得对,”王一博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你的画里有我,才最珍贵。”
肖战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角:“那以后,我把我们的故事都画下来,画到头发白了,画到画不动了为止。”
王一博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好,我陪着你。”
周末的阳光格外慷慨,把A市的公园晒得暖洋洋的。户外音乐节的舞台早已搭好,彩色的气球在风里飘着,远远就能听见试音的吉他声,像一串跳跃的音符。
肖战穿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帽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柔软的黑发。他手里攥着四张门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不远处的舞台:“听说他们今天会唱那首《夏夜》,我高中时最喜欢的。”
“嗯,”王一博走在他身边,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水和小零食,“等会儿站前面点,看得清楚。”他下意识地往肖战身边靠了靠,避开拥挤的人潮——音乐节的人比想象中多,攒动的人头里,总有些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带着好奇或探究。
“陈宇和林墨呢?不是说在入口等我们吗?”肖战踮起脚尖张望。
话音刚落,就见陈宇举着两杯冰可乐挤了过来,额头上冒着汗:“来了来了!这队排的,比我追设计稿截止日期还急。”他把可乐塞给两人,又冲身后喊,“林墨,快点!战战都等急了!”
林墨背着个相机包,不紧不慢地跟上来,镜片后的眼睛带着笑意:“怕什么,离开场还有半小时。”他走到肖战身边,递过来一小袋草莓干,“给,你爱吃的。”
“谢谢林墨哥。”肖战接过来,拆开包装递了一颗给王一博,对方很自然地张嘴接住,惹得陈宇又是一阵“啧啧”。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稍微收敛点?”陈宇捂着眼睛,“狗粮都快把我淹了。”
“不能。”王一博面无表情地回了两个字,伸手把肖战的帽子戴戴好,遮住被风吹乱的头发,“风大,别着凉。”
肖战被他逗笑,拉着他往舞台方向走:“不理他,我们去前面。”
舞台前的区域已经站了不少人,大多是年轻的情侣或朋友,手里举着荧光棒,随着试音的节奏轻轻晃动。陈宇眼尖,看到前排有个空位,拉着林墨就挤了过去:“这边这边!”
四人刚站定,开场的灯光就亮了。吉他手拨动琴弦,主唱抱着话筒走到台前,台下瞬间爆发出欢呼声。肖战的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点头,手指在身侧打着拍子。
王一博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他其实对音乐节不算热衷,嘈杂的环境甚至让他有些不适,但看着肖战兴奋的样子,听着他跟着哼起熟悉的旋律,忽然觉得这喧闹也没那么难熬。
第一首歌是首快节奏的摇滚,主唱的声音嘶哑而有力量,台下的人跟着蹦跳、挥手,掀起一阵人浪。肖战被旁边的人撞到,踉跄了一下,王一博立刻伸手扶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站稳了。”
“没事,”肖战抬头冲他笑,脸颊被风吹得有点红,“你看陈宇,都快蹦到天上去了。”
果然,陈宇正举着荧光棒跳得欢,白色的T恤被汗浸湿了一大片,林墨站在他身边,无奈地帮他扶了扶快要掉的眼镜,眼里却带着纵容的笑意。
几首快歌过后,舞台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一束追光打在主唱身上。他抱着把木吉他,轻轻拨了个和弦,温柔的旋律漫开来——是《夏夜》。
台下瞬间安静了许多,有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晃出一片温暖的光点,像星星落在人间。肖战屏住呼吸,眼睛微微睁大,跟着旋律轻轻哼唱:“蝉鸣爬上树梢,风里藏着你的笑……”
王一博侧过头,看着他被灯光照亮的侧脸,睫毛长长的,像蝶翼在颤动。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天,肖战抱着画框从旧画室跑出来,鞋带松了也不管,差点摔倒时抓着墙的样子,眼里也闪着这样的光,干净又倔强。
“怎么了?”肖战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问。
“没什么,”王一博握紧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这首歌很好听。”
“是吧?”肖战笑起来,“我以前总在画室里放这首歌,画累了就趴在桌上听,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夏天。”
那时的夏天,有爷爷切的西瓜,有旧画室窗外的蝉鸣,还有偷偷藏在画夹里的梦想。而现在的夏天,有身边的人,有温热的手掌,有触手可及的未来。
歌曲的间奏,主唱忽然说:“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所有在身边的人。无论是朋友,是爱人,能一起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时光。”
音乐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温柔,像晚风拂过湖面。陈宇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靠在林墨肩上,嘴里还在跟着哼,眼里却没了刚才的闹腾。林墨低头看了他一眼,悄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肩上。
肖战靠在王一博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着音乐的节奏。风从远处吹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掀起他的卫衣衣角,也掀起了王一博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王一博,”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有些散,“谢谢你。”
谢谢你找到我,谢谢你陪着我,谢谢你让我觉得,每个夏天都值得期待。
王一博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混着风声和音乐,却异常清晰:“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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