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肖战并没有直接去公司。方向盘一转，驶向了城郊一处僻静的私人诊所。医生凯文是他的旧识，也是极少数知道他特殊身体状况的人。

“来了？”凯文穿着白大褂，正在整理病历，看到他并不意外，毕竟临近那个特殊时期了。“这次的抑制剂刚到，还是从德国原厂加急送来的。”他递过一个包装精致的药盒。

肖战接过，道了声谢，熟练地拆开包装，取出一支抑制剂，针头刺破皮肤的瞬间，肖战指尖蜷了蜷，凉意顺着身体漫开时，压下了体内某些蠢蠢欲动的残余躁动。

凯文观察着他的神色，作为医生兼朋友，他敏锐地察觉到肖战今天的气息有些不同，少了些往日的紧绷，多了丝……难以言喻的平和，尤其是后颈处。

“你……”凯文挑了挑眉，带着试探，“这次……没用抑制剂熬过去？”

肖战动作一顿，放下水杯，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在窗外：“昨晚情况有点失控。王一博帮我搞了个临时标记。”

“王一博？”凯文镜片后的眼睛瞬间亮了，“你们契合度居然这么高？仅仅临时标记就能达到这种稳定效果？这简直……”

他凑近一步，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肖，你的信息素紊乱症，用抑制剂的效果一直在衰减。如果你们契合度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么高，或许……我是说或许，永久标记真的有可能从根本上重组你的信息素系统，让你像正常人一样，不再受周期和病痛的折磨。”

“永久标记？”肖战猛地转回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眼前瞬间闪过早上王一博那副炸毛纯情、一点就着的模样，想起那份冷冰冰的婚前协议，想起两人之间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性，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不可能。我和他？根本不可能。凯文，这个念头你趁早打消。”

且不说王一博那副恨不得离他八丈远的样子，就算是为了治病……这种建立在生理契合上的、近乎荒唐的绑定，也绝非他肖战所愿。

凯文看着他脸上不容置疑的坚决，遗憾地耸了耸肩，但眼神里那点看透一切的了然和看热闹的意味却更浓了。

他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双手一摊：“好吧，你是病人，你说了算。那就继续用你的进口特效药吧。不过……”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有时候，最好的药，可能不在药盒里。”

肖战懒得再跟他争辩。他拿起桌上那盒价格不菲的抑制剂，塞进西装口袋，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走了，上班。”

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诊所。

凯文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话别说太满啊，肖。信息素的选择，有时候可比你的理智诚实多了。”

肖战坐进车里，发动引擎。他深吸一口气，将凯文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连同早上与王一博争吵的烦闷一同甩在脑后，重新戴上了那个属于肖氏总裁的、无懈可击的面具，驶向了公司的方向。

只是，在等红灯的间隙，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极轻地拂过自己后颈那个已经结痂、却依旧存在感鲜明的齿痕。

“不可能。”他再次在心里对自己说，像是在加固某种摇摇欲坠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