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肖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灯,亮得有些刺眼。
肖战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将最后一份签好字的文件推开。高强度工作了十几个小时,身体深处被强效抑制剂强行压下的潮热依旧在隐隐躁动,像潜伏的火山,随时可能因一个火星而喷发。而这火星,无疑与家里那个碍眼的Alpha有关。
一想到王一博,后颈的腺体就不安地鼓噪起来,雪松的气息仿佛透过血液在灼烧他的神经。他烦躁地扯开领带,将领口扯松了些,试图呼吸到更多新鲜空气。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管家照例发来询问:“先生,王先生今日是否归家用餐?厨房需要准备吗?”
“王先生”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眼里。一个不受控制的念头疯狂滋生:王一博……现在在哪里?易感期的Alpha失控起来会怎么样?**
这念头让他心惊,随即是更深的自我厌弃。他凭什么要去想那个混蛋?!
可身体里属于另一个人的信息素却在疯狂叫嚣,标记形成的脆弱链接像蛛网般缠绕着他的理智,传递着一种模糊的、令人不安的躁动。这感觉糟糕透顶!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自虐般的冲动,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冗长的忙音。
一声,两声……直到自动挂断。
没人接。
肖战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然蔓延。他耐着性子,又拨了一遍。
依旧无人接听。
没回家,不接电话。
是故意无视他?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两种截然不同的猜测在他脑中激烈交战,一种是被轻视的怒火,另一种则是……他死也不愿承认的、源自Omega本能的担忧。标记放大了这种本能,让他无法彻底置身事外。
这种不受控的牵绊让他无比烦躁。他猛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玻璃映出他略显苍白却依旧挺拔的身影,以及眼底那一丝难以掩饰的焦灼。
他必须知道王一博在哪里。 这不关乎关心,而是为了掌控局面,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不再拨打那个无用的号码,转而直接联系了别墅的安保负责人,声音冷得像冰:“查一下王一博的车现在在哪里。立刻。”
与此同时,城市边缘的专业赛道上,引擎的咆哮声撕裂了夜幕。
王一博戴着头盔,整个人伏在低矮的方向盘后,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前方不断被车灯照亮又飞速后退的沥青路面。速度表盘的指针疯狂地向右摆动,强烈的推背感将他死死压在赛车桶椅上。
他在用极限的速度,试图甩掉脑子里那些混乱的画面。
肖战昨夜在他身下时迷离泛红的眼尾,今早醒来时那冰冷的、事不关己的眼神,以及那份该死的、将他定义为“合作伙伴”的协议……
“嗤——”一个漂亮的甩尾,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赛车稳稳停在了维修区。
王一博猛地摘下头盔,额发已被汗水浸湿,几缕凌乱地贴在额前。他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信息素因情绪剧烈波动而产生的紊乱。雪松的气息比平时更加浓郁且躁动不安。
“状态不对啊,一博。”穿着车队制服、年近四十的教练递给他一瓶功能饮料,目光如炬,“前面几个弯道处理得太急躁了,你在跟谁赌气?车感都乱了。”
王一博接过饮料,喉结滚动,猛灌了几口,没有回答。他无法告诉教练,他不是在跟谁赌气,他是在跟自己较劲,跟身体里那股因为标记了一个Omega而产生的、陌生的躁动与……无措较劲。
他比肖战小,这个认知在平时与肖战的交锋中从不曾是弱点,甚至因为年轻气盛、手段凌厉而让他占据上风。但在经历了昨夜那种最原始的纠缠后,面对肖战那种事后的、近乎残忍的冷静,他竟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属于年轻人才有的窘迫和羞恼。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肖战。
是该像往常一样冷嘲热讽,维持死对头的人设?还是该……负起一个Alpha在标记Omega后应有的责任?
一想到“责任”这个词,他就觉得无比滑稽。今天早上肖战可是说了,他俩之间,只有冷冰冰的合约,哪来的责任?
所以,当训练结束,天色完全黑透时,他坐进自己那辆黑色跑车的驾驶座,却迟迟没有发动引擎。回“家”?回到那个充满了玫瑰烈酒与雪松冰冷对抗气息的房子里,去面对肖战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却又永远带着疏离笑意的瑞凤眼?
他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最终方向盘一打,驶向了与“家”相反的方向——市中心那套他很少回去的顶层公寓。他需要远离一切与肖战相关的元素,让自己冷静下来。
肖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窗外的城市已是灯火璀璨。肖战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孤寂。
“肖总,王先生的车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城北的极限赛道。停留约三小时后,目前正驶向……市中心北天府公寓的方向。”
赛道?公寓?
肖战看着屏幕上的信息,眸色沉了下去。所以,不是意外,不是失控,只是单纯地……不想回来,不想接他的电话。
一种被彻底无视、甚至可能被嫌弃的屈辱感,混合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像藤蔓般缠绕住心脏。
标记带来的链接让他能模糊感知到对方信息素里传递出的烦躁,这让他后颈的齿痕又开始隐隐作痛。
好,很好。王一博,你够狠。
他面无表情地关掉电脑,拿起外套起身。办公室的灯光在他身后熄灭,融入一片黑暗。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却没让他清醒半分。车开在回家的路上,路灯一盏盏掠过车窗,映在他脸上又迅速褪去。
推开家门,玄关的感应灯暖黄地亮起。餐桌上摆着阿姨准备的精致的、他一人份的晚餐,还冒着微弱的热气。
他却没有丝毫食欲。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昨夜这里还弥漫着激烈纠缠的信息素,此刻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玫瑰烈酒气息,孤单地在空气里浮沉。
他没动筷子,转身去冰箱拿了瓶冰水。靠在厨房门框上喝着,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才稍微压下那点发空的慌。
他站在客厅中央,环顾这个巨大而空旷的空间,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名为“王一博”的Alpha,仅仅用了一个临时标记和一夜的缺席,就让他坚固的世界出现了裂痕。
这不是他想要的。这失控的感觉,糟透了。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公寓的顶层,王一博同样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同一片夜空,眉头紧锁,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带着同样烦躁不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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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