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肖战看着王一博几乎是不省人事地靠在自己身上，呼吸间都带着浓重的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可没办法把这么个醉醺醺的大型“障碍物”独自留在这里。

他架着王一博，艰难地走到自己那帮玩得正嗨的朋友们面前。“晁哥，你们继续玩，我先带他回去了。”肖战冲着司徒晁说道，语气带着点无奈。

司徒晁正摇着骰子，闻声抬头，目光落在几乎挂在肖战身上的王一博身上，眉头立刻拧成了个疙瘩。

他放下骰盅，走过来，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嫌弃：“这就喝趴下了？啧，就这点酒量还敢这么灌？战战，你行不行啊，要不我找个人帮你把他弄上车？”他看向王一博的眼神里充满了“这弱鸡怎么配得上我弟弟”的不满。

“没事儿晁哥，我还搞得定。”肖战笑了笑，心里却有点发虚，王一博看着清瘦，分量可真不轻。

钱烈也凑过来，笑嘻嘻地：“一博这是借酒浇愁呢？战战，回去好好‘照顾’人家啊！”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明显。

肖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更用力地架稳了王一博，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半拖半抱地带着这个醉鬼离开了喧嚣的酒吧。

夜风吹拂，稍微驱散了一些酒气，但也让王一博更加迷糊，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肖战身上。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肖战叫了代驾。好不容易把人塞进后座，肖战自己也累出了一身薄汗。他坐在后排的位置上，脑袋倚着车窗，随着震动颠来倒去的。有点晕，但是透过紧贴玻璃的一小块皮肤传来的冷意让他觉得清醒。

看着王一博歪着头熟睡的侧脸，在车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些毫无防备的柔和。

“王一博，”他在心里重复了两遍这个名字。一路上，王一博倒是很安静，除了偶尔因为车子颠簸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呓语，基本都在沉睡。

这一切，似乎都在偏离他们最初设定的“协议结婚”的轨道。

终于到家了。又是一番艰难的折腾，肖战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把王一博扔在了主卧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王一博一沾到床，仿佛回到了安全区，咕哝了一声，蹭了蹭枕头，睡得更沉了。

肖战撑着膝盖喘了口气，直起腰，看着床上的人。王一博穿着出去时的衬衫和长裤，因为一番折腾已经皱巴巴，身上混合着酒气、淡淡的须后水以及……酒吧里沾染的烟味。这对于有点小洁癖的肖战来说，简直是无法忍受的。

他原本是打算让王一博睡主卧的，毕竟自己是主人。但是……看着那个穿着外衣、浑身酒气的家伙，肖战内心挣扎了三秒钟。

一起睡？绝对不行！他无法想象和一个没洗澡、满身酒气的“协议丈夫”同床共枕，哪怕这张床很大。

叫醒他让他洗澡？看着王一博那睡得天昏地暗的样子，肖战觉得这任务难度堪比登天。

最终，刻入骨髓的洁癖战胜了那么一丁点可能的“于心不忍”。

“算了，便宜你了。”肖战自言自语，再次认命地俯下身，抓住王一博的胳膊，试图将他重新架起来。

“唔……”被扰了清梦的王一博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眉头皱起，身体下意识地抵抗。

“乖，别乱动，给你换个更舒服的地方睡。”肖战像哄小孩一样，用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语气安抚着，连拖带抱，总算把这只醉醺醺的大型犬挪到了客房的床上。

给他脱掉鞋袜，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让他呼吸顺畅些，拉过被子胡乱盖在他身上。做完这一切，肖战站在客房门口，看着在陌生房间里依旧睡得深沉的王一博。

暖黄的夜灯勾勒出他安静的睡颜，平日里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全然消失，只剩下一种纯粹的、甚至有点脆弱的宁静。没有了酒吧里的针锋相对和刻意维护，也没有了平日相处时那种微妙的距离感，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喝醉了需要照顾的人。

肖战靠在门框上，心里五味杂陈。他轻轻带上了客房的房门，没有完全关死，留了一条缝隙。

回到主卧，他站在床边，看着刚才被王一博压皱的床单，仿佛还能闻到那淡淡的酒气。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换床单被套。

刚要上床睡觉，肖战看见自己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他划开屏幕，看见Kavin发来的信息：“Sorry xiao. I forgot to wish you a happy birthday! I hope it's not too late now.”

肖战点开朋友圈，看见半个多小时前司徒晁在发了条祝他生日快乐的朋友圈。照片里他正仰天大笑，王一博和钱烈在一旁拌嘴，佟宇兴致盎然地端着块蛋糕在旁边看戏，司徒晁对着自拍的镜头比了个耶。他的手指落在照片上，没一会“保存照片”的选项弹了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退出了界面。

底下评论已经一把，Kevin的头像也出现在里面。他没细看，点了个赞就关了手机。

“协议结婚……”肖战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意，“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