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橘猫的“特殊待遇”

自从有了“战战”这个名字，肖战在王一博面前就更不自在了。

每次王一博喊“战战”，他都得愣上几秒，才能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答应吧，总觉得像是在回应自己的名字，怪怪的；不答应吧，又怕王一博觉得他不听话，不给猫罐头吃。

于是，每次他都只能用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回应——要么甩甩尾巴，要么用脑袋蹭蹭王一博的裤腿，假装自己只是只听不懂名字、但能感受到语气的普通小猫。

王一博倒是乐在其中。他发现这只小橘猫对“战战”这个名字反应特别大，每次叫它，它耳朵都会抖一下，眼神里还带着点慌乱，像个被戳中秘密的小孩。

“战战，过来。”

王一博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逗猫棒，彩色的羽毛在肖战面前晃来晃去。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羽毛镀上了一层金边，晃得人眼花。

肖战蹲在不远处，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撮羽毛，小爪子蠢蠢欲动。他其实很想扑上去，但一听到“战战”两个字，就忍不住想别扭一下。

“不来？”王一博挑了挑眉，故意把逗猫棒往远处挪了挪，“那我可自己玩了。”

肖战的尾巴尖勾了勾，心里暗骂王一博幼稚。但那羽毛晃来晃去的，实在太诱人了。他犹豫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压低身体，像颗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纵身一跃，精准地扑住了羽毛。

“喵！”他得意地叫了一声，用爪子抱着羽毛，左右甩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王一博被他这副憨样逗笑了，故意松了松手，让他把逗猫棒拖走。肖战叼着逗猫棒，跑到太空舱猫窝旁边，把羽毛塞进窝里，自己则守在门口，警惕地看着王一博，像是在防备他抢回去。

“小气鬼。”王一博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鱼干，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换你的羽毛，要不要？”

肖战的鼻子动了动，眼睛瞬间亮了。小鱼干可比羽毛香多了！他立刻从窝里钻出来，跑到王一博面前，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把逗猫棒的羽毛推到他脚边，然后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小鱼干。

“真现实。”王一博笑着把小鱼干递给他。

肖战叼过小鱼干，跑到猫窝里，一边警惕地看着外面，一边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那副护食的样子，像极了藏着糖果的小朋友。

王一博靠在沙发上，看着猫窝里那团橘色的小团子，心里暖洋洋的。这些天，他已经彻底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小家伙。以前觉得空荡荡的公寓，现在到处都是它的痕迹——沙发上沾着的橘色猫毛，地板上被扒拉到一边的玩具，还有太空舱猫窝里那越来越明显的属于“战战”的味道。

他甚至开始期待每天收工回家。以前回家面对的是冷冰冰的空气，现在却有一只小橘猫摇着尾巴在门口等他，虽然大多数时候，那家伙都会假装不在意，等他走过去，才会用脑袋偷偷蹭他的裤腿。

“战战，”王一博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以前的主人，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喂你小鱼干？”

猫窝里的肖战动作一顿。

以前的主人？

他的主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他抬起头，看着王一博。对方正望着窗外，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柔和，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感慨。

肖战忽然有点心疼他。

王一博看起来总是冷冷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但他其实……也很孤单吧？

他跳下猫窝，跑到王一博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脚踝，然后顺势趴在他的拖鞋上，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王一博低头看着脚边的小橘猫，它把整个身体都压在自己的拖鞋上，毛茸茸的尾巴还圈住了他的脚踝，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他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肖战的背，指尖划过那身温暖的橘色绒毛。

“算了，不想了。”他低声说，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跟怀里的小家伙说，“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再流浪了。”

肖战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也许，就这样一直陪着他，也挺好的。

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让他心里那点想变回去的焦虑，都淡了不少。

下午，王一博接到了一个视频电话，是他的发小打来的。

“一博，听说你养猫了？”发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点调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你不是说小动物麻烦吗？”

王一博把手机架在茶几上，镜头对着自己。他靠在沙发上，肖战则趴在他的腿上，正懒洋洋地打盹。

“嗯，捡的。”王一博的语气淡淡的，手却不自觉地摸了摸腿上的小橘猫。

“让我看看让我们王大明星破例的猫长什么样。”发小在那边嚷嚷着。

王一博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让镜头能拍到腿上的肖战。

“卧槽！橘猫啊！”发小惊呼一声，“这小胖子也太可爱了吧！圆滚滚的，跟个橘子糖似的！叫什么名字？”

“战战。”

“战战？”发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跟那个谁似的。”

肖战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身体也僵住了。

那个谁？难道是说他？！

王一博的手顿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巧合而已。”

“哦——”发小拖长了调子，明显不信，但也没再多问，转而聊起了别的，“对了，下个月我结婚，你有空回来吗？”

“应该可以。”王一博说，“到时候提前告诉你。”

“行，那我可等着了。”发小又聊了几句，视线却总往王一博腿上瞟，“你家战战好像醒了，它是不是在瞪我？”

肖战确实在瞪他。刚才这家伙说谁是小胖子呢？他明明只是毛茸茸！

他对着手机镜头，龇了龇牙，发出一声带着威胁的“喵呜”。

“嘿，这小家伙还挺凶。”发小被逗笑了，“行了不打扰你撸猫了，记得下个月的事啊。”

“知道了。”王一博挂了电话，低头看着腿上炸毛的小橘猫，忍不住笑了，“还瞪呢？人家都挂了。”

肖战扭过头，用屁股对着他，心里却在犯嘀咕。发小？结婚？王一博要回老家？

那他怎么办？

总不能跟着去吧？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独自留在公寓里，肖战的心里就有点空落落的。这些天跟王一博形影不离，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个人，一旦想到要分开，哪怕只是几天，都觉得很不舒服。

他抬起头，看着王一博，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和不舍，用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腿。

“舍不得我？”王一博看懂了他的眼神，心里有点得意，故意逗他，“我回老家，你就得一个人在家了，没人给你喂小鱼干了。”

肖战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尾巴也蔫蔫地垂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王一博见他这副样子，心里软得不行，赶紧改口：“骗你的。我可以带你一起回去，我老家有院子，你可以在院子里跑。”

真的？

肖战的眼睛瞬间亮了，尾巴也欢快地摇了起来，用脑袋使劲蹭着王一博的手心，发出讨好的呼噜声。

“但你得听话，不能乱跑。”王一博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我老家那边有狗，别被欺负了。”

肖战用力点了点头（如果猫能点头的话），只要能跟着王一博，别说听话了，让他装乖都行！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王一博笑了笑，心里却在盘算着带一只猫回老家需要准备什么。猫包、猫粮、猫罐头、玩具……好像要带的东西还不少。

不过，一想到能把这只小橘猫带回去，让发小看看他不是在开玩笑，王一博就觉得有点期待。

接下来的几天，王一博特意减少了工作量，腾出时间在家陪肖战。

他会抱着肖战一起看电影，虽然大多数时候，肖战都在他怀里睡大觉；他会给肖战梳毛，把那身橘色的绒毛梳得顺滑光亮；他甚至会对着肖战自言自语，说一些工作上的烦恼，或者生活里的琐事，好像把它当成了能听懂话的朋友。

肖战也越来越黏他。王一博看书的时候，他就趴在书页上；王一博打游戏的时候，他就蹲在键盘旁边，用尾巴扫他的手背；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不再睡太空舱猫窝了，而是偷偷钻进王一博的被窝，蜷缩在他的脚边，这样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睡得更安稳。

王一博发现他偷偷钻被窝时，并没有把他赶出去，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调整睡姿，生怕压到他。

一人一猫的关系，在这些琐碎的日常里，变得越来越亲密。那些“对家”的隔阂，那些曾经的戒备，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和默契。

出发去王一博老家的前一天晚上，肖战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他在客厅里跑来跑去，一会儿跳上沙发，一会儿钻进猫窝，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王一博正在收拾行李，看到他这副样子，把他抱了起来：“怎么了？激动得睡不着？”

肖战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放心吧，我老家很好玩的。”王一博抱着他走到窗边，指着远处的灯火，“有很多树，还有小池塘，你可以去抓鱼。”

抓鱼？

肖战的眼睛亮了。他还从没抓过鱼呢！

他对着王一博“喵”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王一博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笑了笑，低头在他毛茸茸的头顶亲了一下：“好了，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让肖战瞬间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王一博唇瓣落在头顶的温度，很轻，很软，像羽毛拂过心尖，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如果猫有脸的话），心脏也“砰砰”地跳个不停，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王一博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把肖战放在床上：“睡吧。”

说完，他转身就去了浴室，连背影都带着点仓促。

浴室里，王一博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

刚才……他怎么会突然想亲那只小橘猫？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好像有点发烫。

他一定是疯了。

可一想到刚才小橘猫那瞬间僵住、耳朵都竖起来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了。

那家伙，好像也很害羞？

王一博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他只是把“战战”当成了很重要的宠物而已，一定是这样。

卧室里，肖战蜷缩在床上，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头顶，感觉那里还残留着王一博的温度。

他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乱糟糟的。

王一博……他刚才是在亲自己吗？

是把他当成宠物，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浴室的方向。

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肖战的心里，像揣了一颗糖，甜丝丝的，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他忽然很想变回去。

想看看，当王一博知道“战战”就是肖战时，会是什么表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也许，他该想办法变回去了。

夜色渐深，卧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一人一猫）平稳的呼吸声。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床上，给那团橘色的小团子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明天，他们就要一起去王一博的老家了。

那里会发生什么？他又能不能找到变回去的方法？

肖战不知道，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