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光下的线索与悄然的蜕变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织出一张金色的网。肖战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弄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王一博正蹲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放大镜，对着他前爪上的一小块结痂反复端详。

“还疼吗？”王一博的声音放得很轻，指尖悬在结痂上方，没敢真的碰上去。那是肖战刚被捡到那天，爪子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虽然早就愈合了，却留下一小块浅浅的疤痕。

肖战往他手心蹭了蹭，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早不疼了，倒是被你盯得有点痒。

王一博这才放下放大镜，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那天在垃圾桶旁边，你这只爪子流了好多血，现在想想还后怕。”他的眼神里带着点后怕，又有点庆幸，“幸好我那天走了那条路。”

肖战忽然想起那天的场景——他刚变成猫，又惊又怕，躲在垃圾桶后面瑟瑟发抖，是王一博的声音像道光照进了黑暗，问他“小家伙，你还好吗”。如果那天他没走那条路，自己现在会在哪里？不敢想。

他用爪子轻轻拍了拍王一博的手背，像是在说“谢谢你”。

上午，王一博去书房开视频会议，肖战蜷在客厅的猫爬架上晒太阳。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他浑身发软，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到书房传来争执声，是王一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说了不接受这个采访！”

“……他们想挖什么我不知道吗？无非是想套肖战的话，想把我和他绑在一起炒作！”

“……别管什么流量，这个采访我不去，你让团队推掉！”

肖战的心猛地一揪，瞬间清醒了。又是因为他。

他跳下猫爬架，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看。王一博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脸色很难看。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暖不透那层冰冷的疏离。

“行了，就这样。”王一博说完，直接关掉了视频会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肖战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一博看到他，脸上的怒火瞬间消散了些，弯腰把他抱进怀里：“吵醒你了？”

肖战往他怀里钻了钻，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颈窝。

“没事了。”王一博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采访，推掉就好了。”

他抱着肖战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有时候真觉得这圈子挺没意思的，到处都是算计，到处都是利用。”他顿了顿，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还是跟你待在一起舒服，不用想那么多。”

肖战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忽然很想变回人形，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人不是只有这一种活法。可他现在只是只猫，只能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用呼噜声回应他。

下午，王一博收到一个快递，是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他拆开一看，里面是支钢笔，笔身是沉稳的黑色，笔帽上刻着一朵小小的石榴花。

“这是……”王一博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是上次去小院，王婶说她儿子在文具厂上班，做了支钢笔送我当纪念，我还以为她忘了。”

他拿起钢笔，在指尖转了转，忽然笑了：“别说，还挺好看的。”

肖战看着那朵石榴花，忽然觉得有点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图案……对了！是那天在剧组休息室，他和王一博的粉丝争执时，对方掉在地上的一个徽章，上面也有朵很像的石榴花！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徽章的样式很特别，不像是普通的粉丝应援物。

肖战的心跳忽然加速，他用爪子拍了拍那支钢笔，又指了指门口，像是在说“我想起了什么”。

王一博被他这反常的举动弄懵了：“怎么了？你想出去？”

肖战急得“喵喵”叫，用爪子比划着，想告诉王一博那个徽章的事，可猫的肢体语言太有限，对方根本看不懂。

“别急，慢慢说。”王一博把他抱得更稳了些，“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肖战点点头，跳下他的怀里，跑到门口，又回头看他，示意他跟自己走。

王一博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他走出了书房。肖战一路跑到玄关，对着鞋柜底下“喵喵”叫。

王一博蹲下身，伸手从鞋柜底下摸出一个东西——是他那天从垃圾桶旁捡到肖战时，一起带回来的小背包，里面装着肖战变猫前随身携带的几样东西：钱包、钥匙、还有一个空的手机壳。

肖战用爪子扒开那个空手机壳，又指了指书房里的钢笔。

王一博这才隐约明白过来：“你是说，这手机壳上有什么？”他拿起手机壳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手机壳内侧有个很淡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硌出来的，形状很像一朵花。

“石榴花？”王一博的眼睛亮了，“这印记和钢笔上的石榴花很像！”

他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出之前保存的照片——是警方提供的、肖战失踪那天剧组休息室附近的监控截图，虽然很模糊，但能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难道……”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冒出来，“肖战的失踪和那个有石榴花徽章的人有关？”

肖战用力点头，尾巴摇得飞快。

王一博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个徽章……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吗？”

肖战努力回忆着，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大概的形状——圆形的，中间是朵石榴花，花瓣上好像还有点别的图案，像是字母。

“字母？”王一博皱起眉头，“是缩写吗？”他拿出纸笔，写下几个可能的缩写，“是这个吗？”

肖战摇摇头，继续用爪子画。

就在这时，王一博的手机响了，是李哥打来的。

“一博，查到了！”李哥的声音带着兴奋，“之前放料黑你的那些账号，IP地址都指向同一个工作室，叫‘石榴文化’！”

“石榴文化？”王一博的眼睛猛地一缩，“你再说一遍，叫什么？”

“石榴文化！”李哥重复道，“听说是家刚成立没多久的公司，老板以前是做粉丝运营的，好像跟你和肖战的某些极端粉丝有联系！”

石榴！

王一博猛地看向桌上的钢笔，看向手机壳上的印记，看向肖战画在地上的图案——一切都串起来了！

“我知道了。”王一博的声音冷得像冰，“李哥，帮我查一下这个石榴文化的老板，还有他的社会关系，越详细越好！”

挂了电话，王一博的眼神锐利如刀：“原来是他们。”他低头看向肖战，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看来，他们针对的不只是肖战，还有你我。”

肖战往他怀里缩了缩，心里有点发毛。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竟然牵扯到了公司。

“别怕。”王一博把他抱进怀里，紧紧按住，“有我在，他们翻不了天。”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像座稳固的山，给了肖战无穷的安全感。

傍晚，王一博把查到的线索整理好，发给了张警官。做完这一切，他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像是搬掉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今晚给你做小鱼干粥。”王一博抱着肖战走进厨房，“就像王婶做的那种，放了玉米和碎鸡肉的。”

肖战的眼睛立刻亮了，在他怀里兴奋地扭动着。

厨房里很快飘起了香味。王一博系着围裙，笨拙却认真地搅动着锅里的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肖战蹲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美好得像个不真实的梦。

粥做好了，王一博盛了一小碗放凉，递到肖战面前。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和王婶做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慢点吃。”王一博坐在对面，看着他埋头苦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肖战吃着粥，忽然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先是浑身发痒，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爬，然后是骨头缝里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喵呜……”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身体蜷缩成一团。

“战战？”王一博立刻紧张起来，蹲下身想碰他，“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闪过，刺得人睁不开眼。王一博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小板凳上，那个圆滚滚的小橘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黑色T恤（大概是王一博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绒毛，正是失踪了半个多月的肖战！

他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嘴里还发出压抑的呻吟。

“肖战？”王一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肖战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王一博，愣住了。

他动了动手指，感受到了皮肤的触感，感受到了骨骼的存在——不再是毛茸茸的爪子，而是真正的手！

他……变回来了？

“我……”肖战张了张嘴，发出的不再是“喵喵”的叫声，而是属于他自己的、带着点沙哑的声音。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窗外的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厨房里还弥漫着小鱼干粥的香味，一切都和刚才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肖战看着眼前的王一博，看着他震惊的眼神，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还有点莫名的紧张。他下意识地想往王一博怀里钻，却忘了自己已经变回了人形，只能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王一博也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地上只穿着一件宽大T恤的肖战，脸颊瞬间爆红，赶紧转过身去：“你……你先把衣服穿上！”他指着沙发上的外套，声音都在发颤。

肖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有多不雅，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赶紧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披在身上，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厨房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影子，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带着点慌乱，带着点尴尬，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变回来了。

在他和王一博一起找到线索的时候，在他最想变回来的时候，他真的变回来了。

只是，变回人形的他，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王一博？该如何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肖战看着王一博紧绷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忐忑和迷茫。

而王一博背对着他，手心却在冒汗。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只和他朝夕相处了半个多月的小橘猫，真的是肖战！那个他一直以为遥不可及的“对家”，那个他默默关心、悄悄守护的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心脏“砰砰”狂跳，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他们的故事，在这一刻，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