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城艺术区的夜晚总带着点潮湿的暧昧。
晚风掀起的帆布在街角打着旋,混着远处酒吧飘来的威士忌香,把秋夜的凉意都染得黏稠。
独立音乐展演的场地藏在巷子尽头,是间由旧仓库改造的Livehouse,斑驳的铁皮门被震耳的贝斯声撞得嗡嗡作响,门楣上“回声”两个字的霓虹灯管忽明忽暗,像只半眯的眼。
宋亚轩站在后台阴影里,指尖反复摩挲着吉他。
这把吉他陪了他七年,琴颈处被按出浅淡的凹痕,琴箱内侧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他十五岁时写的:“要让全世界听见我的声音”。
后台挤着三四支乐队,烟味、汗水味和各种信息素的气息搅成一团————隔壁贝斯手是位Beta,身上总带着廉价洗衣粉的柠檬味
键盘手是位Omega,信息素像融化的草莓硬糖,甜得发腻,此刻正被她的Alpha男友搂着肩膀低声安抚。
宋亚轩下意识往角落缩了缩,把围巾又拉高了些。
颈后Omega特有的腺体被柔软的羊毛裹住,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他的信息素抑制剂还有半小时失效,薄荷混着松木的清冽气息正顺着呼吸缝往外渗。
“下一位,宋亚轩。” 场务扯着嗓子喊,声音被调音台的电流声发出。
聚光灯骤然亮起,像道灼热的鞭子抽在舞台中央。
宋亚轩深吸口气, 吉他踏上台阶时,皮鞋跟磕在金属边缘,发出“咚”的轻响。
台下瞬间安静了半秒,随即爆发出细碎的议论声,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前排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不用听也知道,那些目光里藏着什么——一个Omega,还是个没签公司的独立音乐人,敢站在这种几乎被Alpha和Beta垄断的舞台上,本身就是件怪事。
他低头调弦,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旋钮时微微发颤。
第一声和弦弹响的瞬间,所有杂音都被隔绝在外。
宋亚轩闭上眼,薄荷的松木的气息随着扫弦的节奏漫开,像山涧里刚融化的雪水,带着点清苦,又透着股韧劲儿。
他唱的是自己写的《孤灯》,讲的是城市角落里无人问津的野草,调子不高亢,却带着股钻心的执拗,每个转音都像在跟什么东西较劲。
刘耀文指间的水晶杯晃了晃,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壁上划出弧线。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半小时前,他刚结束一场冗长的商业晚宴,西装袖口还沾着香槟的水渍,车开到艺术区门口时,助理正汇报着明天的行程,他却鬼使神差地让司机停了车。
————
后台的走廊狭长,应急灯的光惨白地打在水泥地上,宋亚轩抱着吉他快步走着,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刚转过拐角,他就撞上了一道坚实的胸膛,怀里的吉他差点脱手,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扶住。
“小心。”
低沉的嗓音带着点金属质感,像冰块撞在玻璃杯上。
宋亚轩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是刚才二楼那个Alpha。
他身上的雪松信息素强势又冷冽,像突然笼罩下来的阴影,瞬间攫住了宋亚轩的呼吸。
“谢……谢谢。” 宋亚轩慌忙后退半步,想夺回吉他,指尖却不小心触到对方的手背。
Alpha的皮肤滚烫,带着灼人的温度,他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耳尖瞬间红透。
刘耀文把吉他递还给他,目光落在他颈间滑落的围巾上,那里隐约能看到腺体的轮廓。
“刚才的歌,” 他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是你自己写的?”
宋亚轩攥紧吉他背带,指节泛白。他不喜欢和Alpha靠这么近,尤其是这种气场强大的Alpha,仿佛随时能将他拆吞入腹。
“是。” 他只答了一个字,声音紧绷,带着明显的抗拒。
“叫什么名字?” 刘耀文往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雪松的气息更浓了,几乎要将宋亚轩的薄荷松木味彻底吞噬。
“与你无关。” 宋亚轩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细若蚊蚋,却透着股不肯退让的硬气。
童年的阴影在作祟,父亲崩溃的嘶吼和眼前Alpha的压迫感重叠在一起,让他只想立刻逃离。
刘耀文挑眉,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他见过太多对他阿谀奉承的Omega,像眼前这样浑身带刺的,确实新鲜。
“我叫刘耀文。” 他报上名字,语气带着点玩味,“至少,该让我知道唱得这么好的人是谁。”
宋亚轩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他当然知道刘耀文——华城刘氏集团的继承人,商界出了名的狠角色,是那种能轻易决定无数人命运的Alpha。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主动跟他报名字?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 宋亚轩咬着牙,往后又退了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请你让开。”
刘耀文的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上,那唇色很淡,此刻却因为紧张而泛着粉。
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危险:“Omega都像你这么带刺吗?还是说,只对我这样?”
“我对所有Alpha都一样。” 宋亚轩的声音发颤,却依旧挺直了脊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刘先生。” 他刻意加重了“刘先生”三个字,带着疏离的警告。
刘耀文的眼神沉了沉,雪松信息素骤然释放出一丝压迫感。
宋亚轩的身体瞬间绷紧,像受惊的小兽,眼底浮起水汽,却死死咬着唇不肯示弱。
这副明明怕得要命却偏要装强硬的样子,莫名取悦了刘耀文。
“或许吧。” 他收回信息素的压迫,往后退了半步,让出通道,“但我对‘不同世界’的东西,一向很感兴趣。”
宋亚轩没再说话,抱着吉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过他身边。
经过时,他的围巾被风掀起一角,刘耀文的目光落在他颈后那片细腻的皮肤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直到那道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刘耀文才收回目光,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触碰到的、属于Omega的微凉体温。
“宋亚轩……”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像在品尝什么有趣的猎物,“我们还会再见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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