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该你的,不要贪想。
午时刚过,时翳、谢允二人一身血污,带着断肠草赶回了围场。
张院判接过药草,亲自煎药,喂着昏迷的时影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时影的呼吸终于开始平顺,脸上渐渐有了活气。
张院判也终于能出帐,去回禀圣上。
时翳、谢允二人终于靠着几案,软了下去。
长途奔马,不眠不休,二人的体力早已到了极限。
“端王殿下,你倒也不必,做到如此⋯⋯”
“幸好⋯⋯”谢允看着榻上的人面色复红,目光温柔,“今日,多谢翳哥舍命相救!”
“我只是为了影儿。”时翳不咸不淡的回着。旋即撑起身体,离谢允远远的,去看还未醒过来的时影。“你回吧,张院判有言,影儿需静养。”
逐客令已下,谢允也没有再留的理由。撑起身子,颤巍巍向帐外走去。
出了帐门,遇上青帝身边的黄内侍。
“端王殿下,圣上召您觐见。”
猎宫偏殿,大门紧闭。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谢允对着殿门跪了下去,以头叩地。
“殿下稍安勿躁,老奴这就进去禀告圣上。”
门外只剩下了谢允。
“吱呀⋯⋯”谢允听到殿门打开又关上,黄内侍进了门去。
那殿门,再没有打开过。
太阳西沉。
谢允的双膝已跪得麻了,腰似是断过了好几回。
那殿门还是未开。
太阳终于落了下去。
“吱呀⋯⋯”殿门开了。
谢允还伏在地上,一缕明黄闯入眼角。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你昨日不请而去,可知罪?”上方,青帝的声音冷淡响起。
“儿臣知罪。”
“朕召你来,是想告诉你。”青帝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该你的,不要贪想。”
时影醒来,已是月明星稀。
几颗寥落的星子,在月华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孤寂落寞。
“快!去请张院判!”时相差人去请。
张院判接到消息,连忙踏月而来。
先是查看伤口,再是切脉,终于说道:“断肠草起作用了。”
一帐的人俱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待微臣再施一次针,小公子明日就能下床了。”张院判说道。
时影便赶紧催促父兄离帐去休息。
二人已是累到极致,再看着时影已精神了不少,叮咛了许久方才离去。
待到帐中只剩下两人,时影才对上张院判的眼睛,说道:“多谢院判。”
午前,时影睁开了眼睛,张院判刚想叫人,时影却微微摇了摇头,张院判立刻会意,便不再声张。
时影又闭上了眼。
张院判赶紧号脉,竟觉脉象渐渐有力。再去探时影的呼吸,竟也慢慢平顺。
那乌木藤之毒,像是正无药而解。
揣着一肚子的疑问,等到了时翳携断肠草归来,装模作样的煎药,然后偷偷换掉,再端来喂药,后终于可以告诉众人,断肠草起了效,时影的毒在解了。
此刻,张院判有一肚子的疑惑要问。
“院判猜的没错,是我自己解了毒。”
“可,可公子您,昏迷着如何解毒?”
“因为这世间叫的上名字的毒,对我都起不了作用。”
“这又是为何?”
“算是因祸得福吧。当年师父为了救我,为我用遍百草,最后命是保住了,可我的身体也变得百毒不侵。”时影叹口气,“我的血虽能解百毒,可中毒的症状,却是丝毫不减,所以那些苦从头到尾都还得受着。”
要用多少的药,才能成了这一副百毒不侵的身躯,可偏偏中了毒后的痛楚,一层层的都不会减少。张院判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少年,心里发苦。
“怪不得⋯⋯”
“此事,还盼院判帮我保密。”
“那是自然。”张院判了然,若是此事让歹人知晓了,时影可就是万金难买的药罐子。
时影笑笑,“多谢院判。”
“只是,小公子能否让臣再号一号脉?”张院判话锋一转,又想号脉。
自打时影回京,就一直是张院判为自己看诊。时影猜这两日接连号脉,张院判定已有所察觉,便伸出手去,“院判轻便。”
张院判又伸手搭脉,这一回,耗的时却格外的长。张院判的神色也渐渐从最初的疑惑到惊讶,到凝重再到沉痛。
搭在腕上的手一直不撤去,时影叹了一口气,抽回了自己的手,“院判,别再号了,就是您想的那样。”
张院判一惊,心中的疑惑被证实,忙跪了下去,叩了又叩,抬头竟已是泪水涟涟,“公子,您即刻回九嶷山吧!”
“不管您回来是为了什么,可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先生,先生一定有办法的!”
“臣立刻,立刻禀明圣上,求圣上放您回九嶷山。”
药王既对自己有半师之谊,时影又口称师父,世人只知药王救了时影,二人是医者与病患的关系,可张院判却知,时影定是药王的关门弟子了。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把时影当作自己的师弟来待了。
“院判,你快起来。”时影起身去拉张院判。“我这心疾,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你是知道的,无法根治。”
“可当年,若水之滨,先生说可保您四十载无虞,怎么如今,如今⋯⋯”
十一年前,药王为救时影,带时影游历山川,遍访名医。在若水河畔,遇到了年少的张院判,那时,经过几年的救治,时影的病情已稳定,可少年一看到时影就知这孩子先天不足,胎里带病。
“这孩子虽闭口不言,然不必忧心,开口只需一个契机。只是他心疾沉疴,我也只能保他活到弱冠之年。”
药王拜了这么多的能人,只有眼前这个少年敢说时影将来一定能开口说话,敢保时影二十年无虞,确是医术了得。
“你倒说说,如何保他?”
少年一番言语,确让药王刮目相看。
“年轻人,我可保他四十载无虞。”
后来,三人结伴同行一段路,也织就一段回忆。
“我五岁那年出了些事情,差点儿没能活过来。”
时影又安慰张院判,“能活到现在,已是难得了。”
“现下还能再苟延残喘三年,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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