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电话。”
佣人小水小心翼翼把接通的电话递到肖战面前,愁容满面。
听见声音,正在看综艺的肖战面容一僵,嘴角的弧度缓缓消失。
他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轻抬下巴示意:“小水,开免提。”
小水抿紧唇瓣,按下免提的瞬间,浑身绷直,扭头看向别处,紧张到不敢呼吸。
下一秒,电话里就传来凶巴巴的命令:“肖战,开车来接我,现在!”
声音大得几乎要把电视里传来的声音给掩盖住。
肖战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冷声道:“王乐驰,你喝醉了应该去医院,而不是找我,我可没办法帮你解酒。”
电话那头的声音消失了片刻,随后又响起:“肖战,你、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要是你不来接我,被我爸妈知道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呵,又搬出来他爸妈这一套,真当自己是妈宝男啊?
肖战不屑撇撇嘴,最终还是起身,他从小水手里接过电话,大步走向门口,“定位发来。”
见状,小水赶忙给肖战取来外套和车钥匙,恭送他出门。
挂断电话,肖战不紧不慢坐上车,油门一踩,蓝色的布加迪迅速驶出院子。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A市最大的会所停下,肖战摘下墨镜,扭头看向会所上方的标牌。
“蔚蓝……酒廊?”
简单来说,这个酒廊就是套了个正经的皮子,私底下到底有多混乱,全A市的人都知道。
不过……王乐驰的商业应酬竟然会选在这?
肖战回头,重新戴好墨镜,心里对王乐驰的厌恶又多一分。
他和王乐驰结婚,完全是出于意外。
要不是三个月前,他的哥哥肖川出了车祸,他也不可能代替自己的哥哥嫁给王乐驰,成全两家的联姻。
以前,肖战总是听肖川说,王乐驰和他有多恩爱,他们谈了三年的恋爱,却因为王乐驰的父母不喜欢他,所以婚事一拖再拖。
后来,王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急需一大笔资金周转,肖川想也没想就跪在父母面前,求着他们出手帮忙,正因为这样,王乐驰趁机向老夫人求来联姻的机会,才有了这场联姻。
肖战一开始也以为,他们会修成正果,可没想到哥哥竟会意外遭遇车祸,导致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王氏夫妇怕肖家反悔撤回资金,居然擅自派人把肖川转移,以此来威胁肖战替嫁。
为了哥哥,肖战只好委屈自己,用自己的婚姻,换取哥哥的平安。
不过他很清楚,他替嫁的目的,是想让王家放人,打算等到王氏集团度过危机,就和王乐驰提出离婚。
眼下已经过去三个月,王氏集团的危机也已经化解,听爸妈说,哥哥最近的情况也有好转,可能随时都会醒来。
不如就今晚,跟王乐驰聊聊离婚的事情好了。
这么想着,肖战快步走进酒廊。
电梯在三层骤然停下,面前的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闪着灯红酒绿的白烟。
肖战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皱眉看向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什么情况,这是刚被炸过吗?
蔚蓝酒廊有一个特点,电梯所到达的那一层,就是一间包厢,只不过走廊特意设计得很深,营造出一种神秘之感。
肖战一边在心里嫌弃,一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脚底下的路,才敢往里走。
“王乐驰?你在哪?”
他毫无感情地朝里边大喊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继续往前走,就在他准备喊第二声的时候,一抹黑影直勾勾朝他怀里倒来。
还没等肖战看清楚,他就被压得往后倒,“噗通”一声,活生生当了回肉垫子。
“我靠,什么东西这么重!”
肖战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摸回掉落在地的手机,照向眼前的人。
只见王乐驰趴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凌乱,即使不仔细看,也能一眼瞥见他衣领子上沾满口红印。
啧。
肖战嫌弃地朝他屁股踢了一脚。
呸,渣男,就你这样的,真不知道当初肖川是怎么看上你的。
有时候肖战是真不想承认,王乐驰将来会是他的哥夫。
算了,谁让肖川喜欢你呢。
肖战三两下就把王乐驰扛到肩膀上,快速下楼。
他刚把人塞进副驾系好安全带,就听见“呕”一声。
“靠,可别吐我车里!”
话音未落,肖战眼疾手快,一把扯开副驾驶的安全带,像拖麻袋似的将王乐驰拽下车,连推带搡地按到路边绿化带的树干旁。
“呕——”
王乐驰扒着粗糙的树皮,吐得昏天暗地,浓烈的酒气混着食物酸腐味弥漫开来。
臭味直冲天灵盖,肖战嫌恶地后退两步,冷眼旁观,直到那撕心裂肺的呕吐声渐渐停歇,变成粗重的喘息后,心头的烦躁感才慢慢淡去。
晚风吹过带起阵阵凉意,吐完的王乐驰似乎清醒了一些。
他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用袖子胡乱抹了把嘴,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水……去给我买瓶水来。”
嗓子哑得似公鸭。
肖战撇撇嘴,对着他的后脑勺翻了个白眼,“行,你给我呆在这别乱跑。”
随后转身朝不远处还亮着灯的便利店走去。
几分钟后,肖战拿着一瓶矿泉水回来,可树下早已空无一人。
他目光转向路边,只见他那辆蓝色的布加迪副驾上,王乐驰歪着脑袋,睡得正沉,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肖战心头。
他为了哥哥忍了三个月,伺候这位大少爷,听他呼来喝去,看他花天酒地,如今连买瓶水的时间都能被戏耍?
这个死男人,你最好祈祷你待会儿能清醒过来,否则就别怪自己把你牙都给打掉!
他大步走过去,拉开车门,拧开瓶盖,手腕一扬。
哼。
“哗啦!”
整整一瓶冰凉的矿泉水,毫不留情浇在王乐驰的脸上。
“咳…咳咳!”
王乐驰猛地惊醒,剧烈咳嗽起来,水珠顺着他的脸往下淌,胸前的西装湿了一片。
他抹了把脸,看清眼前站着面无表情的肖战,看到他手里拿着空水瓶后,瞬间爆炸。
“肖战,你特么疯了是不是?”
王乐驰双眼瞪圆,破口大骂道:“你居然敢拿水泼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
“闭嘴。”
肖战冷冷打断他,将空瓶子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大步绕到驾驶座,开门,上车,系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王乐驰被他吼懵了,飘远的思绪还没收回来,车身就猛地往前窜了出去。
强大的推背感将王乐驰未尽的咒骂噎回喉咙,他手忙脚乱地扯过安全带扣上,本就因醉意而泛红的脸色,此刻被愤怒冲得更红。
车子在深夜空旷的道路上疾驰,两侧的霓虹拉成模糊的光带,开出一段距离后,肖战缓缓将车停在路边。
引擎熄火,车内骤然安静,只剩下王乐驰粗重的呼吸声。
“清醒了吗?”
肖战目视前方,声音平静无波。
王乐驰狠狠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操。”
肖战侧过脸,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讽刺道:“看来是清醒了。”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继续往下说:“那么,我们来聊聊离婚的事情吧。”
“离婚?”
王乐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残留的水珠顺着他冷笑的嘴角滑下。
“肖战,你在这儿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
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喜欢你?别做梦了!
我告诉你,就算你替肖川嫁过来,在我眼里,你也永远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你不过是我爸妈逼我娶的一个摆设,要是没有那场车祸,你根本……”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王乐驰刻薄的话语。
肖战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在王乐驰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探身过去,一把揪住了王乐驰湿漉漉的衣领,用尽全力将他从副驾驶座上拖拽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被逼啊?”
被迫的人明明是他,受最大的委屈也是他!
车门被粗暴推开,王乐驰踉跄着跌下车,差点摔倒在地,深夜的凉风让他打了个寒颤,醉意彻底消散,眼底只剩下震惊和暴怒。
肖战站在车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路灯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笼罩住狼狈的王乐驰。
“王乐驰,你听清楚,要不是因为我哥哥,我这辈子都不会拿正眼瞧你,别老给自己脸上贴金!
耍酒疯也别往我这耍,我没义务承受你发疯,还有,和你领过结婚证,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他抬手指向远处浓重的夜色,咬牙切齿道:“滚!”
说完,他不再看王乐驰一眼,转身上车,用力关上车门。
布加迪发出轰鸣,绝尘而去,只留下王乐驰一个人呆坐在空旷的路边,满脸难以置信。
尾灯的红光消失在街道尽头,不断拂面而来的冷风将他心里的愤怒吹散不少。
再怎么说也是肖川喜欢的人,他不能把人丢下不管,否则等肖川醒来,还不知道会怎么讨厌自己呢。
冷静过后,肖战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到底还是在下个路口调转了车头。
蓝色的布加迪缓缓驶回原先的路段,刺眼的车灯扫过空荡荡的绿化带和那棵孤零零的树。
没人?
肖战踩下刹车,蹙眉环顾四周。
难道那家伙自己走了?
可醉成那样,能走去哪里?
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
肖战刚想掏出手机打电话,眼角余光无意瞥见不远处人行道的路沿石上,有一个黑影蜷缩着。
路灯昏暗,看不太真切,但那垂头丧气的姿态,在清冷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孤独,甚至有点可怜。
他还没见过王乐驰这个样子,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愧疚。
毕竟他是个高傲的公子哥,就这样被自己扔下,的确折了大面子。
肖战抿了抿唇,漫步靠近,不情愿地开口,声音干巴巴的,“喂,王乐驰,不好意思刚刚,你……”
坐在路沿石上的人影闻声,缓缓抬起头。
车灯和路灯交织的光线,清晰地照亮了那张脸。
稚嫩的脸上沾着些许污渍,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那双含泪的眼睛此刻泛着红,即使这样,眼底也铺着一层碎星,亮晶晶的,看得人挪不开眼。
这不是王乐驰。
肖战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驻足原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强行移开视线,语气生硬地丢下一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心里暗骂自己眼瘸。
“哥哥……”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轻唤,带着浓浓的鼻音。
肖战脚步一顿,不等他回头,就感受到自己的裤腿被什么东西拽了住。
他回过头,对上一双泪汪汪的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正仰头望着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仔细看才发现,这张脸上除了泪痕,还有几处不太明显的擦伤和淤青,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哥哥……”
王一博又轻轻唤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颇有梨花带雨的美感。
“哥哥,你能……带我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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