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哥回来了。”郁风止身上拴着围裙,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叔,看我给您露一手!”
“好好好,叔等会儿肯定多吃几口。”席温言很给面子。
席赴却有些无语,扫了一眼郁风止,满脸不信任:“你会做?”
“有过经历,算不算经验就不清楚了。”郁风止实话实说。
厨房的台子上满是各种原材料,拉开冰箱也是塞满了鲜蔬和鲜肉。
“闹饥荒了?”席赴难得冷幽默一回。
在超市的时候席温言就说过菜买多了,但是郁风止难得买一次菜,挑挑拣拣就选了一车。
最终饭还是席赴做的,郁风止的那一两次的经历还没有形成做出一桌大菜的经验来。
“席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进来端菜的时候,郁风止猝不及防地凑过去说道。
这种话说多了,席赴耳尖还是会红的,不过却不像是最初那样不自在。
这样可喜的变化他本人却毫无察觉,或许这便是潜移默化的魅力。
吃过晚饭,席温言热情地邀请郁风止留宿一晚,碰上这样的好事情郁风止自然不会拒绝,压过席赴反对的声音眉开眼笑地道了谢。
席温言喝了点儿酒,休息得比平时早,而郁风止则自觉地收拾了残羹剩饭,出来的时候看到席赴站在阳台上。
浩瀚的夜色中,席赴的身影看起来竟然有些单薄清瘦。
郁风止走过去,安静地站到他身边,偏头看向他,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美好。
倒是席赴先开了口,他说:“谢谢。”
这感谢让郁风止摸不着头脑,于是笑着摆了摆手:“你做饭我洗碗,分工明确,干活不累。”
席赴很轻地笑了一声,郁风止望着他的侧脸微微怔神。
“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爸他,很少像今晚这么开心。”席赴抿了抿嘴唇,眸子里映着塔楼的光。
郁风止立刻说道:“那我以后经常来看伯父……”
“不用。”席赴说完这两个字后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拒绝似乎已经成了他口头常态。
“我喜欢叔叔还不成啊?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我就挑你不在的时候来,你要是不想我待在你家里,我就带叔去饭店。”郁风止深呼了口气,第一次拧着眉头质问席赴,“席赴,有必要这样儿吗?不喜欢我还不能当朋友看待?”
“你想跟我做朋友?”席赴也皱着眉头,忽然凑近郁风止,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引诱的意味儿。
两人忽然挨得很近,郁风止眨了眨眼睛,烦躁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他垂眼笑了笑,“不想只跟你做朋友。”
“所以,”席赴又忽然偏过头,后脑勺对着郁风止,声音又恢复正常,“你动机不纯,做不了朋友。”
“我的动机相当纯粹啊。”郁风止的目光落在席赴的耳朵上,“我单纯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席赴说。
郁风止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激将道:“不敢跟我做朋友,其实是担心喜欢上我吧?”
席赴依旧背对着郁风止,他刚想反驳,可是想想却点了点头:“是,你的手段太高明,我玩不过,但是躲得起。”
偏见就像水葫芦,野蛮生长很快就连成了片……
郁风止最后还是没在席赴家留宿,那倒不是席赴赶跑的,是他自己先走了,带着一腔复杂的情绪。
贺览笑他钻牛角尖,劝他干脆放弃,但是郁风止不愿意。
横竖就是三个字——他乐意。
天气开始热起来了,郁风止的逍遥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郁邵麟催他回北京的频率也高了不少。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把郁邵麟拉进了黑名单里,这样一来世界清净了不少,他也能专心去追席赴了。
然而很不幸的是,在去D航的路上他被追尾了,后面的司机是个新手,刚拿到驾驶证没多久。
郁风止的左腿受了轻伤,本来不需要束绷带,但是为了博取席赴的同情,他让私人医生将整条小腿都束了绷带。
“兹闵,席赴他……”郁风止怀里抱着一大捧花,话还没问完,就听见关兹闵着急忙慌地说道:“郁风,赴哥的那趟飞机被劫持了,刚刚到地面,现在事情有点儿麻烦,你还是……”
“我马上过来,你在机场门口接我,戴上工作证。”郁风止满脸凝重,挂断电话后连忙说道,“叔,麻烦快点儿!”
机场已经被封锁了,郁风止赶到的时候警察站在入口处不让人进入。
“里面是什么情况?”郁风止抓住关兹闵,克制着声音问道。
关兹闵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根据飞机上传来的消息,席赴在准备降落的时候就碰上了持枪挟持乘客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的身份还不清楚,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形看,多半是为了钱财。
“不准进去。”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将郁风止拦住了。
郁风止捏紧拳头,但还是笑着请求道:“麻烦行个方便,里面有……”
“先生,现在情况特殊,希望你能配合工作。”工作人员态度很强硬。
郁风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看到穿着制服进进出出的警察,他压制了许久的情绪忽然翻腾了……
机舱入口处,两个持枪的男人带着黑色针织头套,他们前面是匆匆赶来的谈判专家。
偌大的机坪只能听见单调的鸣笛声,不管是现场的哪一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如果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情,那你们也休想拿到钱!”席赴厉声喝道。
他面前的男孩儿因为突发哮喘开始抽搐,男孩儿的母亲哭着救恐怖分子放她孩子下飞机,但换来的是一声哧笑。
“正好,只有你们急了,外面的那群人才会快点儿把钱拿过来。”男人的普通话很蹩脚,听起来并不像中国人,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排黄牙,随后将枪对向了席赴,“你,威胁我?”
“让他下去,现场换一个人质上来,他要是出事了,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席赴不卑不亢,眼里没有半点儿恐惧。
这话刚说完,本来还担惊受怕的乘客也都陆陆续续出声,让这个发病了的孩子下去。
“闭嘴!”黄牙男人恶狠狠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然后将矛头指向了席赴,咬着牙一拳打在了席赴的脸上。
车上顿时一阵尖叫,黄牙男人哧笑一声,看着席赴笑得阴冷:“我很喜欢你的性格,长得也漂亮,等会儿拿到钱这飞机还是让你开。”
席赴揩了揩嘴角的血,拧着眉头继续去看那个男孩儿的情况去了。
这时负责出去和谈判专家谈条件的黑衣服男人回来了,他口齿不清地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恶狠狠地看着那个男孩儿。
“他们现在想用外面的人交换男孩儿,另外钱还要两个小时才能送过来。”
“妈的!还要两个小时,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黄牙男人骂道,随后冷笑一声,“想换人?那就用老太太换!”
“现在去哪里找老太太?就算有,又有谁愿意上去?”机场外的人都沸腾了,他们这些人和郁风止一样,都在等待飞机上的亲人或朋友。
郁风止靠在墙上,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消息后连忙挪到了入口处,还不等工作人员开口,就连忙说道:“我是伤员,你问问里面的垃圾,可以用伤员换那个孩子吗?
工作人员只是犹豫了两秒,就立刻冲到了里面,等他再次出现时他立刻挥着手喊道:“可以,快点儿进来吧!”
因为时间紧急,郁风止几乎是被架到了机坪上。
“年轻人,感谢你!你是国家的好孩子!”局长的两鬓已经斑白,看到郁风止,他有些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郁风止神情庄重,他回以一个笑容,郑重地说道:“曾经我也希望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说到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微黯,然后嘴角一牵扯起一个无奈的笑容,很快就带过了这句话。
“对方很狡猾,可能会检查你的伤口……”局长不是没有想过让警察冒充假伤员上去,但是又担心对方发现端倪后做出极端行为来。
郁风止知道警察在想什么,直接就把裤腿撩了起来,雪白的绷带在夜色下白得发亮。
飞机和出口这边的距离仅仅只有百来米,郁风止很轻地纳了口气,一瘸一拐地朝着那边走去。
而黑衣服男人也在另一个持枪男人的护送下,抱着患哮喘的男孩儿下来了,郁风止微微皱着眉头,心中开始盘算计划。
根据降落前席赴提供的宝贵信息,车上的劫匪一共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有枪。
现在这个男人过去送人,车上就还剩下一个带枪的人,只要有机会,他应该有把握扭转形势……
“站住。”抱着男孩儿经过郁风止的黑衣服男人忽然停下,然后抬着下巴傲慢地看着他,“把裤子撩起来。”
郁风止一言不发地照做,正当他准备放下裤子的时候,男人却出其不意地一脚踹在了他的绷带上。
“嘶!”郁风止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紧接着被踢中的地方也瞬间出了血。
不管是后面的警察们,还是正好站在窗口边看到这一幕的席赴,都倒吸了口凉气。
“骨折了?”男人踩在郁风止的小腿上,慢慢加重了力道,全然不顾警察的警告。
郁风止疼得唇色泛白,他强撑着笑了笑:“太倒霉,出车祸断了骨头。”
“不错,去吧。”男人昏黄的眼珠子带着阴狠的笑意,不客气地在郁风止的身上逡巡。
郁风止轻轻呼了口气,依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然后冲那边持枪的男人招了招手:“哥们儿,能搭把手吗,我的脚好像断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之色,鲜血已经染红了绷带。
男人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两秒后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傻逼啊,下这么重的手,就知道给老子找事儿。”这个人的中文听着流畅许多,他叼着一根牙签,很不耐烦地将郁风止架了起来。
“谢了。”郁风止喘着粗气,不过脸上却还笑着。
“你他娘地不怕?”男人狐疑地扫了一眼郁风止,却听见对方说道:“怕,但是没用啊,我相信你们拿了钱肯定会放我走。”
“哼!我看你这么从容,还以为是警察呢,一般人没有这么无私吧?”男人冷笑了一声。
郁风止不慌不忙地点了点头,“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不干,不过发病的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啊。”
男人哼了一声,打消了对郁风止的怀疑。
黑衣服男人开始往回走,郁风止和叼牙签的男人也已经到了机舱口,刚一进去,他就和席赴四目对上了。
这一瞬间的感觉很奇妙,郁风止迅速地眨了一下眼睛,接着就以光速反手扣住牙签男人的手,席赴也几乎是同时抬腿打掉了黄牙男人的枪。
枪声在外面响起,郁风止没敢分心,牙签男人本来想开枪,结果被郁风止一个扫腿踢倒在地。
“遇上我算你倒霉,爷爷体格训练在部队第一。”郁风止笑着压制住男人,抬眼的时候,正好看到席赴一记漂亮的右勾拳扫在了黄牙男人的脸上。
迅速赶来的警察很快就将劫匪扣住了,记者们紧随其后,将这一激动人心的画面留存了下来。
“你的腿,怎么样?”席赴皱紧了眉头,单膝跪在郁风止身边,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
“担架就在下面!”混乱中,有人大声喊道。
紧接着,郁风止便觉身体一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席赴横抱在了怀里……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